魚非池站直身子,插直嵴梁,強行止住自己的腳步,不讓自己再次走回琉璃殿,她不知道要不要將真相告訴卿白衣,現在的卿白衣又是否還能再承受一次這樣的打擊?
她對朝妍說:“趕緊把這封信發出去,不要耽擱,叫瞿如與葉藏來宮門口見我。”
“好。”朝妍連忙應下。
等到瞿如兩人趕到時,魚非池已在宮門口站了多時,等著他們。
“師妹,出什麼事了?”兩人問道。
“現在城中如何?”
“依然很亂,不過還掌握得住。”瞿如說。
“讓他們亂去,不要控制了,昨日在宮門處參與了此事的人全部嚴密把控,將蜀帝生死之事瞞下,更不要讓人知道卿年已死,葉藏,你對偃都城的大臣們都熟,派出所有能派的人手控制住他們,任何人都不得將蜀帝還活著的訊息說出去,更不準提及今日早朝之事。”魚非池連聲說道。
“這是怎麼了?”葉藏不解道,“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
“石鳳岐還在軍中,他沒有及時回來,就是因為軍中不安定吧?”魚非池看向瞿如。
瞿如低下頭,說道:“師妹……料事如神,軍中的確有點麻煩。”
“十日後……十日後安葬卿年,以國葬規格。”魚非池心中對卿年說一萬聲對不起,死後她都不能得到安生。
“此事怕是要與蜀帝相商才可,我們會不會……”
“他現在什麼事情都想不了,石鳳岐不能死在這個鬼地方,我要撒一個彌天大謊!”魚非池定聲說道,看著他兩:“必要的時候,可以用些非常手段。”
魚非池不知道許三霸是不是還留有後手,既然她未提前預算到,此時就必須盡全力彌補,盡全力穩住軍中。
南九與遲歸牽著馬,等魚非池上馬之後,他們問:“小師姐現在是要去許家嗎?”
“不,去另一個地方。”
魚非池策馬快奔去的地方是他們都未想到的,是港口,一間茶棚。
城中雖然還是有點亂,但是港口這方已經安定了下來,生意人照舊做生意,姜娘也照舊賣茶湯,模樣依然笑得可人。
見著魚非池來了,她連聲笑道:“魚姑娘,來喝茶湯嗎?”
魚非池下了馬,走進茶棚,對她說:“姜娘,借你的信鴿送封信,你可答應?”
姜娘笑眼看著魚非池:“魚姑娘要寫信自己也有信鴿的,為何要用我的呢?”
“你的信鴿這麼多年都無人發現,說明安全,比我的安全。”魚非池說道,她此時心情實在不能算好,對著姜娘也笑不出來。
“姜娘不明白魚姑娘的話。”姜娘上了一碗茶湯給魚非池。
魚非池一把抓住她的手,替她理了一下鬢角的碎發,又摸過她耳朵上小巧的耳墜子,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姜娘驚得連退幾步,看著魚非池半晌說不出話。
“有勞姜娘了,這封信,可是寫得越快越好,晚了就來不及了。”魚非池說道。
“是,姜娘知道了,請魚姑娘放心。”姜娘臉上的笑容也沒了,臉色變得古怪,帶幾分驚懼又有幾分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