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倚著一棵桂花樹看著他兩,想著若是溫暖想得開放得下有多好,這樣與卿白衣難道不是一對天成的佳偶嗎?
眼前一雙手,雙手慢慢開啟,裡面捧著一隻螢火蟲,綠光一點,越飛越遠。
石鳳岐問她:“睡不著?”
“嗯。”
“我給你一手刀,你就睡得著了。”
魚非池深覺,世上好男人只有卿白衣了。
“許家今天晚上去查錢家了。”石鳳岐坐在地上,雙手在手撐著身子,看著遠處的卿白衣與溫暖,似隨口說道一般。
“查唄。”魚非池懶懶一聲,他們什麼痕跡也沒留下,許家本事大過天也查不出什麼來。
“卿白衣明天就會下旨,朝中老臣我替他走得差不多了,應該可與許三霸一抗。”他又說道。
“他這皇帝當得真心輕松。”魚非池笑道,什麼事都有人替他辦好。
“我幫他坐上去的,就該幫他坐穩。”石鳳岐看著卿白衣,“兄弟嘛,理當如此。”
“許清淺那邊明日我也會有動作,雙管齊下吧,早些解決了早些安生。”魚非池說,“希望到時候,溫暖撐得住。”
“撐得住的,她很堅強。”石鳳岐說道,“我現在,倒是有點擔心韜軻師兄,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會,他心思很穩,一擊不中會休養生息,不會立刻做出沖動的決定。”魚非池說,“就是苦了綠腰了。”
“世上總無雙全之事。”石鳳岐幹脆倒在草地上,“顧此總要失彼。”
就像魚非池喜歡夏天的雨一般,她喜歡酣暢淋漓幹脆痛快的事物,快意恩仇熱血飛揚都可以,她不喜歡這樣,百般為難。
說她心軟也好,說她聖母也罷,她總是會想起當年在學院裡的那些時光,韜軻師兄與向暖師姐待她都是很好的,七子之間總是同氣連枝感情深厚的,她越來越不敢想,往後他們會走向何方。
如果真的有朝一日,他們不得不直面廝殺,揮起刀劍砍向昔日的師兄師姐,她該怎麼做。
最好是什麼也不做吧,最好是永遠不要摻和進這些事。
“我問你個事啊。”石鳳岐看著她。
“什麼?”
“為什麼你堅持一定要以絲綢為誘餌?”他眼神明亮,倒映流螢與星光。
“之前不是說了吧,方便處理。”魚非池淡聲道。
“就這樣嗎?”石鳳岐繼續問。
“當然不是,我想燒掉許家的大船,徹底斷了他們財路,而玉器你怎麼燒?絲綢才是最好做手腳的,就像今天那般。”魚非池說道,“只有燒了他們的大船,才算是真正把許家逼急,你之前一直需要一個契機,這個契機才是最合適的,最有力的。更何況,許家生意大亂的時候,正好是葉藏他們出頭的時刻,一舉多得的事,你選絲綢還是選玉器?”
石鳳岐眼神黯一黯,眼中流螢與星光皆散去,他微闔了眼皮,笑聲道:“原來如此,你果然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