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過回商夷?”魚非池問她。
“有啊,不過,這裡也挺好的。”溫暖放下澆水的長勺,與她一同坐在臺階上。
“我想把你送回去,這樣,很多事情都可能解決了。”魚非池笑聲道。
“很多事情是什麼事情?”溫暖歪頭看她。
“商帝讓你來後蜀,定是有他的目的,大家心裡都明白我也就不用再多說了,但是溫暖,一年多近兩年過去了,你都沒有下手,說明你是做不成的,與其在這裡耗費時間,不如回去吧。”魚非池不把話說破,像溫暖這樣聰明的女子定是想得明白的。
“你見過許家的人了?”魚非池不說破,溫暖自己說破了。
魚非池便只能嘆息一聲,說道:“是的,我見過了。”
“其實蜀帝也知道的,他是礙著我,所以沒有怎麼樣。”溫暖說道,“魚姑娘,聽聞你們昨晚遇了刺客。”
“你提前是知道的。”魚非池說。
“昨日晚上游船的時候,他們就準備動手的,只是我一直與你捱得太近,所以他們不敢下手。”溫暖笑起來真溫暖,像是三月暖陽,懶洋洋。
魚非池苦笑一聲,這是要感激溫暖的貼心了?
“你不必如此為難,只要我還在後蜀,許家的人就不敢怎麼樣,後蜀也就是太平的,放心吧。”溫暖拍拍魚非池的手背,她的手心溫涼,“略言捨不得我死的。”
“嗯,只要你留在這裡,蜀帝也不會對許家如何,商夷始終放著一根針在後蜀的心髒,隨時可以動手,蜀帝也不捨得你死,所以便是知道這根針會要了他的命,他也不會有所動作。”魚非池說開另一層溫暖必須留在後蜀的意義,“你與許家,有何淵源?”
“我原是許家的女兒,當年要送我去商夷,因著是將軍之女的身份有損後蜀顏面,便去了我的姓氏,只留下了名字。”溫暖說。
魚非池向天一聲哀嘆,商帝好手段。
難怪當年他捨得放走溫暖回後蜀,原來他早已備下了無數後手,無數遠棋,溫暖當年,不得不走。
她是一塊平衡的砝碼,也是一把雙刃刀,在後蜀這些日子裡,她能如此平穩地活上這麼久,只能說她命大。
一開始魚非池想得不是很明白,商帝把溫暖送來這裡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有了昨晚的那一場古怪的刺殺之後,她才想通一些事。
左將軍許家有沒有被商帝徹底收賣,魚非池不清楚,但是許家肯定是與溫暖一直有聯系的,因為刺殺魚非池一行人,於其他六國的確都有利,但是對商夷的好處是最大的。
一來商夷與後蜀接壤,魚非池等人出事,後蜀怎麼都會出一些亂子,商夷就可以及時趁機發兵,對後蜀來攻打侵佔一番,以商帝與韜軻兩人加在一起的謀略,要把後蜀打得七零八落並不是什麼難事。
二來溫暖在此,商帝喜歡溫暖這件事不必懷疑,只要後蜀有亂,他就可以立刻把溫暖帶回去。
每個人都算計得挺好的,魚非池他們好像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一般,隨便任人宰割。
最好的方法,莫過於送走溫暖,只要溫暖一走,卿白衣的軟肋便去,就可以對許家痛下狠手,後蜀國心髒處的這根針也就可以拔掉。
但是溫暖自己不願,卿白衣也不捨,這針就足以腐爛後蜀。
商帝真是一個傑出的好皇帝,而卿白衣,的確只適合走雞鬥狗,稱朋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