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非池用挑剔地目光看了半晌石鳳岐身上的肌肉,挑了半天刺也沒挑出幾分缺陷來,肌肉是勻稱的,膚色也是健康的,得出個結論,蠻好看的。
她看得落落大方,倒是石鳳岐在她這目光下有了幾分不好意思,在須彌大陸這個地方呢,男女之別是很有講究的,女子的身體不用說了,男子的身體也不能這麼大大方方地給女子看,可是魚非池呢……反正也從來沒承認過自己是須彌大陸的人,有什麼不能看的?
他趴下身子去,故作鎮定地對魚非池喊:“看什麼啊,上藥了!”
魚非池嫌他小氣,這就藏起了腹肌,但也開始給他背上的傷口上藥,大夫講究,這上藥的玩意兒都是毛刷,很是柔軟,拂過傷口時便不會刺激得發痛。魚非池看著他背上幾道傷口,皮肉都翻卷,幾日過去了,還有地方正往外滲著血,日後也定是要留疤痕。
想來他當時應該是很痛才對,他也是忍得住,才能撐住一整晚。
後來又被司業和隋帝上央聯手打擊,氣得跳下冰湖裡頭求冷靜,更使傷口惡化。
當真是個可憐倒黴的娃,魚非池心裡默默地想,心間也稍事柔軟了一些,握著毛刷沾了藥膏盡量溫柔地往傷口上覆著藥。
只是她這溫柔剛生起,便聽得石鳳岐的聲音像是中了邪:“啊……啊……輕一點,痛……”
魚非池手陡然僵住,放下藥膏,提著他耳朵,瞪大了眼睛看著石鳳岐:“石鳳岐?”
“嗯……不要這樣……痛,輕一點嘛。”
“石鳳岐!”
“繼續嘛……不要停……”
“石!鳳!岐!”
石鳳岐沖她眨眼睛:“你不是說要給我上藥嗎?怎麼不繼續了?”
“別急嘛,人家這就來了。”魚非池俏聲一句,還輕輕拍了一下他肩膀,倒是把石鳳岐驚住了,又見她端了藥碗,兩根手指捏著毛刷,沾了藥膏,再猛地一把握住,狠狠往他傷口上戳去,笑彎一雙眼如新月地看著石岐:“這樣可以嗎?”
石鳳岐痛得全身一緊,繃緊了身上的肌肉:“可以!非池當真溫柔!”
“那是當然,喜歡嗎?”
“喜歡!”
“舒服嗎?”
“舒服!”
“還要嗎?”
“要!”
門外來了兩人,上央與玉娘,玉娘提著食盒,裡面裝著兩碗豆子面,本是想著石鳳岐這臭小子受了傷,帶點他愛吃的來看看他,不曾想一走到這門口,便聽到這“了不得”的話。
玉娘是過來人,聽那石鳳岐語氣中的迷之喘息,還有這意味模糊的三兩個字,便是能往某些事情上面聯想一番,這便聽得面紅耳赤,喜上眉梢。
連忙拉住了上央,張著耳朵又聽到房間裡傳來什麼“輕一點,痛痛痛”“石鳳岐你個王八犢子你不是人!”“非池你要不要躺下來”之類的話,越發覺得這實在太羞恥了,太臊人了。
聽了小半晌,玉娘踮著步子貓著腰,捂著嘴邊的笑拉著上央點著步子慢慢往後退,退到樓梯口了,她把食盒往上央懷裡一塞,高興得歡天喜地地跑下樓,一邊跑還一邊說:“臭小子早這樣不就好了,再不努把力,人家魚姑娘都要被人拐跑了,唉喲喲,真是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上央看著玉娘這歡喜得好像收兒媳婦一般的樣子,忍不住好笑,抬頭看了看那扇房門,以他對魚非池的瞭解,怕是那屋子裡的事兒,並不那麼香豔。
的確不香豔,石鳳岐痛得目眥欲裂,抓著床上的被單,咬著枕頭,硬挺著不先低頭,後來魚非池這婆娘實在是手太黑,心太狠,竟要把他往死裡整,他痛得全身都開始在冒冷汗,才實在受不住。
受不住如何是好,以石鳳岐的性子認輸是不可能了。
所以他一把拖過魚非池壓在身下,按著她雙手在頭頂,痛得大口大口呼吸,嘴上卻不肯服軟:“非池好手法,換我來好好疼你,好不好啊?”
這姿勢太不雅了,魚非池惡狠狠地瞪著石鳳岐:“放開我!”
“這樣更有情趣,偶爾換個位置蠻好的。”
“石鳳岐,你作大死!”
魚非池膝蓋毫不猶豫地向石鳳岐下身頂去,斷子絕孫就看這一招,石鳳岐沒想到她還有這麼陰險的路數,痛得背都弓起,倒在床上痛到發不出聲音,只是手指指著魚非池,斷斷續續地嗚嚥著:“你個臭婆娘!”
隔壁不遠處的司業們三個排排站,耳朵貼在牆上聽牆角,聽了半天動靜,聽得一聲重重的摔門聲,三人再齊齊跺腳拍手,萬分痛心:“石鳳岐你這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