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噤噤聲,誰都知道魚非池平日裡對南九就不一般,都不敢將南九當成奴隸看。
那跟葉華儂一般作死的葉華明今日是撩著了最不該撩的人,魚非池不得大發脾氣才怪。
魚非池指間碼著幾個馬吊,看著像是無聊碼著玩一般,嘴裡淡淡道:“他有癖好,這並沒有什麼。有的人愛看臉,有的人愛看手,還有的人愛看胸……”
她說著瞥了石鳳岐一眼,石鳳岐摸摸鼻子,愛看胸怎麼了……她又沒有,說明自己依然是真愛。
魚非池接著道:“他愛看足,就跟愛臉愛手愛胸的人一樣,極為正常,我不茍同他這癖好,可我尊重。但是他把南九當豔奴一般挑揀問價,就讓我很不愉快了。”
“我之前不都跟你說了嘛,他有這毛病的,南九也是,有鞋都不穿,這又不是去拼命,講究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石鳳岐嘟囔一聲。
“你再說南九一個不是試試?”魚非池再瞪他。
石鳳岐好冤枉,你家南九你罵都罵得,別人就說都說不得了哦?
“好好好,對對對,那葉華明不是東西是個變態,南九沒做錯什麼。”石鳳岐連聲說話,“不過你們不覺得,這葉華明很有意思嗎?我敢斷定,他說奴隸場是我們燒的,並不是石牧寒告訴的他,而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韜軻看著魚非池與石鳳岐兩人耍活寶,先是搖頭笑一笑,再才說道:“若果真如此,我們算是遇上了大隋國第一個有意思的對手。”
“他今日來這裡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何必跑這一趟?”商向暖有些不解,的確,葉華明這一趟,來了好像跟沒來沒有區別。
石鳳岐想了想,說道:“大概是來探探底吧,看看我們到底是一群怎樣的人。”
“不是,我猜是葉華儂告訴他這地方有個南九,他是沖南九來的。”魚非池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樓上,南九的房間就在她後方,“他盯上南九了。”
“不是我嚇你啊,非池,葉華明這個人真的是變態,他看中的奴隸是一定要得到手的。最有名一樁傳聞,就是他在奴隸場遇見過一個年紀方七八歲的女童,看出了這女童日後容貌不俗,養在家中養了足足七年,天天以羊奶為她沐浴,花瓣為她泡腳,最終把那女童養成了他最想要的樣子,容貌完美,雙足如玉。他在這女子十五及笄之日,砍了這女子雙足,斬了她的腦袋,泡了一壺酒,他喝了。”
石鳳岐緩緩說著葉華明的光輝往事,比之葉華儂,她這位哥哥才是真的變態。
“嗯,是挺變態的,所以只有把他弄死了,他才不會時不時來找南九麻煩。”魚非池十分淡定地說道。
其他幾人聽了只是笑,魚非池說這種真正暗藏殺機的話時,總是冷靜平淡得不像樣子,越是這樣子,越是可怕。
而她對南九的偏袒甚至偏愛,足以讓石鳳岐踮著腳尖來看,或者踮著腳尖伸著脖子,也夠不著那高度。
倒也不是吃味,只是會想,是不是也要如南九那般為了她捨得出性命,才能博得她豁出命地對自己好?她一向講公平,也許這就是她獨特的公平。
幾人團團坐著又聊了會,年輕人之間說話一旦話題說開了,便會有各式八卦,閑閑淡淡地扯了半天,幾人心中皆是有些感嘆,以葉華明之資是足以上無為山的,畢竟連葉華儂都去了。
司業們當初不挑中他,或許也是因為他生性過於殘忍,漠視人命。
由此看來,學院裡的司業們雖然平日裡不人道了些,在這種時候還是很講究原則和存有底線的。
“若是石師弟還知道些葉家的事,不妨一起說說,也好想個計劃。”韜軻說道。
“韜軻師兄,你可不要動歪心思,要是……嘿嘿……”石鳳岐再次提醒一次,韜軻與商向暖這個商夷國的身份,始終是個大患。
韜軻見石鳳岐這神色,看了一眼商向暖,然後笑道:“我與長公主殿下已經商量過了,此時的我們只是學院弟子,並不是商夷國臣子,所以石師弟盡可放心。”
倒真不是他們心甘情願這麼全心全意地為大隋,而是他們也看得出,司業們到一個地方就為一個地方“謀福祉”,在商夷的時候,是實打實地為商夷國除了曾鋒,到了這大隋,也是要實打實地為大隋定朝堂。
那時候石鳳岐沒有對商夷國做出不利之事,這時候的韜軻與商向暖就不能對大隋做出小人之心。
否則,那無為七子的地位,怕是不止商向暖不再有資格進行爭奪,連韜軻也要失去機會了。
他們都是聰明人,為著日後長久的利益考慮,他們決定暫時放下身份之別,國家之分,這是很明智地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