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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非池眼中劃過冷色:“剛才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人說話?”
“哪裡有人說話,明明只有一條狗在吠,非池你聽錯了。”石鳳岐笑著道。
“一別多年,石公子說話,依舊這般風趣。”葉華明收了收他揚得過高的下巴,深深地看著石鳳岐,“毀了我整個奴隸場,賠我個奴隸,這要求不算過份吧?”
石鳳岐將牌往下一扣,抬起頭來看著葉華明,搭著南九的肩:“這是我朋友,我兄弟,不是奴隸,更不是你的買賣。你這死變態打哪兒來,趕緊滾回哪兒去。”
南九偏頭看了一眼石鳳岐搭在自他肩上的手,眨了下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最終都只是收回了眼神,盯著地面。
他剛低下頭,石鳳岐把他臉一抬,讓他抬起頭來。
葉華明見了微微一笑,一角嘴唇斜扯得很高,蹲下身子看著南九一雙赤著的足,帕子輕輕撫過他足背:“既然是你的朋友兄弟,你把他送給我如何?把他送給我,我就不再追求你們燒了奴隸場的事。”
一雙白色的小繡鞋停在他眼前,擋住了南九,葉華明看著繡鞋上的衣裙,笑了一聲:“魚姑娘。”
魚非池負著手彎下腰,長發垂落在半空裡,她微微笑,低頭看著葉華明這張都泛起了油光的白色麵皮,眼角夾著一點溫柔的狠色:“手拿開,你髒!”
“我髒?”葉華明愣了一下,旋即站起來,帕子掩著嘴大笑出聲,笑了半晌又陡然停住,陰惻惻地看著這屋中幾人,最後目光也是越過魚非池定在南九身上,“我還就告訴你,這個奴隸,我要定了。”
魚非池伸直了腰,笑得風輕雲淡歲月靜好的模樣,負在身手的雙手輕輕疊著,說出的話也是淡淡飄著:“你試試看。”
葉華明冷笑了一聲,再次看了看這屋中幾人,尤其是盯著南九看了許久,目光最後落在他的一雙赤足上,這雙足,纖秀好看,難得一見,他看得眼中都生出貪婪色。
看夠了他才轉身,走到門口時,又見那群奴隸自覺地躺在了地上,他從容自得地踩在奴隸的背上,一路上了軟轎,抬轎的人俱是奴隸,赤著足,在冰天雪地裡。
待他走後,魚非池轉過頭看著南九,生氣地說:“給你買的鞋子為什麼不穿?”
南九站起來低頭悶不作聲,悄悄按了下胸口的位置,魚非池給他買的那雙鞋子,他一直放在胸口處。
“你給我把頭抬起來!”魚非池喝道。
南九依言抬頭,卻不敢看魚非池的眼睛,只垂著眼睛望著下方。
見他這樣,魚非池失了繼續喝聲訓教他的氣勢,盯著他看了半晌,最後只道:“南九,你要到幾時才能記起來,你也是人。”
她不止一次跟南九說過這樣的話,自打她買下南九起,已經足足十年,她跟南九說了整整十年,南九你與我們並沒有不同,這個烙印並不能何意義,可是說瞭如許年,從來沒有起到過作用。
南九依然是下奴,下奴,如果他自己都不能給自己一個正確的認知,要如何讓別人以正確的目光看待他?
見魚非池眼中的失落,石鳳岐便讓南九先下去,南九站在這裡,已只差把腦袋埋進地上的細縫裡去,根植於骨子裡的自卑,使他們把自己看成塵埃,石鳳岐見過不少奴隸,知道他們的心理。
南九退下後,魚非池懶懶地拔著馬吊,幾人也沒了心思再打牌,便就著桌子坐著,商向暖說道:“聽聞這葉家公子是個有怪癖的,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石鳳岐琢磨了一下,說這話會不會被魚非池打,然後離她坐得稍稍遠些,這才說:“是有點與眾不同,他們葉家的奴隸場裡,凡是最頂尖的豔奴總是要先送到他府上的,不論男女,他玩膩了看厭了,才會扔出去賣掉。”
“你所指的最頂尖,是指臉呢,還是指其他?”韜軻有意問一句。
石鳳岐白了他一眼,這不是讓自己找魚非池的不痛快嗎?
於是離得魚非池再遠一些,誠實地說:“不止看臉,也要看腳。他有句話在奴隸場流傳頗廣,豔奴看足。幸好今日是南九臉上有烙印,否則他指不定對南九再說些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