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下山的五弟子之一。”他擔心他的小師姐心裡真的放進石鳳岐,不再懶惰,想要加入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團夥裡,時時與魚非池一起。
“你這名額是我們幫你搶來的!”石鳳岐卻毫不客氣地打擊他。
“哼!”遲歸氣得甩袖就走!
“你這麼大個人你跟小孩子置氣,你好意思?”魚非池鄙視地看著石鳳岐。
“好意思啊,為什麼不好意思?”石鳳岐說得好生理所當然。
他好頭痛,一個南九就夠難搞定,再加個小阿遲,他煩心得不得了。
背後不好說人,說人人到。
葉華明來到客棧裡時,魚非池幾人正準備著把司業的馬吊偷出來摸幾把,打發一下無聊的時光。
若不是南九出手太迅速,掌風擋住一陣寒氣,滿目的風雪也就要隨著葉華明撲在魚非池身上了。
葉華明到訪的這個姿態,實在過份高調。
四個下人開道,猛地推開了客棧的門,挾帶進外面的狂風飛雪,他裹了一襲狐裘,自風雪裡踩著一排下奴的身體,避開了地上的汙雪與雪水,慢慢走進來。
麵皮太蒼白,透著脂粉小生般的質感,捏著一方白帕子掩著鼻,手指頭還微微翹起,掐著個蘭花指,刻薄而陰鷙的目光環顧眾人。
眾人……並不理他。
“南九,給我倒杯水,坐我旁邊。”魚非池頭也未抬,摸著馬吊打了出去:“三萬。”
“槓!”石鳳岐喊一聲,剛要把那三萬摸過來,見著魚非池瞪眼,又把手收回去:“不槓,看錯了。”
“小姐,茶。”南九雙手端著杯茶走過來,恭敬地遞給魚非池。
魚非池拍拍旁邊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南九站著不敢,垂頭站一邊,石鳳岐見了,一把扯著南九坐在自己身邊:“幫你小姐看著牌,她缺什麼你從我這兒拆什麼。”
“下奴……不會這個。”南九尷尬地說道,坐在那裡顯得很不安。
“不會學啊,艾司業的武功那麼難你都習得會,這馬吊可簡單多了,我來教你。”石鳳岐一手搭上南九的肩,手指頭稍有些用力,扣著南九不讓他起身,讓他穩穩地坐在椅子上。
商向暖與韜軻對視一笑,秀秀氣氣地摸牌打牌,既不說話,也不理會門口來人。
門口來人也不見生氣,帕子放下,在他油白的麵皮上一張薄如刀鋒的唇,紅得如同剛剛飲血。
他揮了下手,讓一眾下奴退下,自己慢慢走到學院幾個打馬吊的弟子旁邊,步子還走得緩而輕,似有怕地上的灰塵沾上他的鞋底一般。
圍著眾人轉了轉,出人意料地停在了南九旁邊,他自下而下地打量著南九,目光越來越奇怪,越來越玩味。
南九面色沉靜,陰柔絕美的臉上奴字烙印清晰得卑劣,筆直著腰坐在石鳳岐旁邊。
“你叫什麼名字?”葉華明聲音很細,開口第一句話,不是問其他任何人,而是問南九。
他的手指隔著帕子,抬起了南九的下巴,高高在上,細細端詳的樣子。
南九緊抿著唇不說話,目光寂如死海,這是正常人對待奴隸的態度,南九並不陌生。
石鳳岐一掌挑開了葉華明託著南九下巴的手,大聲說道:“糊了!”
魚非池再瞪他,石鳳岐又把已經推到的牌迅速立好,再次說道:“我又看錯了。”
坐他對家的韜軻無奈道:“這還打什麼,你不如把銀子直接給非池師妹好了。”
“我倒是想給她,她得要啊。”石鳳岐笑道。
“我要啊,誰會跟銀子過不去,你給我!”魚非池厚著臉皮把手一伸,伸到石鳳岐跟前,攔在南九與葉華明之間。
南九快速地看了一眼魚非池,再快速地低下頭去,光著的腳極是不安地往後縮了縮,腳趾也向下勾起來。
“這個奴隸多少錢,我買了。”
葉華明似是看不見這些弟子對待他的冷漠無視,尤自看著南九,以一種極其令不舒服的眼神,那種打量貨物,挑肥揀瘦,掂好量壞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