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鳳岐嘴角忍著笑意,背對著她揮揮手,故作悲傷:“不必如此勉強,我以後都不會來煩你了。”
魚非池一拍手:“好啊,那太好了!說到做到啊!”
石鳳岐險些沒讓她活生生氣死!
這個人到底按不按套路出牌了!
但魚非池都這麼說了,他總不好再轉過頭去找她,只能被憋著繼續往前,他抬眼望天,藍天白雲的確好看,他眼中浮著些笑意,魚非池啊魚非池,你心似琉璃便難逃此中波折,裝瘋賣傻故作糊塗,也難掩你之睿智,既然你是這樣的人,我又怎會放過?
這天下爛就是從這學院裡爛開始的,你身處學院便離不開七國之爭,你想做個世外人,怕是不易啊。
他這一笑極是好看,不比他平日裡的孟浪之態,透幾分真誠與深情,看得曾沛沛心都發軟,她點著輕輕的步子繞到石鳳岐身前,一張明媚的笑臉:“石師兄,你在想什麼,笑得這麼開心?”
“想非池。”師兄之耿直,約摸是跟著艾幼微學來的。
曾沛沛臉色一暗,眼中劃過嫉妒,他叫魚非池的暱稱叫得好順口,他們的關系已經親暱到如此地步了嗎?
但與鶯時不同,曾沛沛倒沒有像個潑婦罵街一般,只是抬頭笑道:“師兄,你乃人中龍鳳,她是山間野花,你與非池師妹並不合適。”
“那我跟誰合適呢?”石鳳岐好整以暇,偏頭問道。
“師兄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呢?”曾沛沛眼中充滿了自信,“想必師兄也知道,我是商夷國的郡主,若有我為師兄牽線,師兄前途不可估量。此次師兄領著戊字班贏了南北兩院的比賽,引得葉華儂不滿,我想大隋國不再是師兄你的選擇了吧?而我商夷國地大物博,乃是七國中的最強者,最是適合師兄你這樣的人一展宏圖。”
石鳳岐聽著點點頭,煞有介事:“聽著很有道理,無奈我此生只想做個富貴閑人,怕是要讓曾師妹你失望了。”
“師兄若只想做個富貴閑人,何必要爭下山遊方的名額?”曾沛沛杏眼一瞟,漂亮地看向石鳳岐。
石鳳岐卻不動聲色:“學院裡呆久了也無聊,便想下山去放放風,這也不行?”
“來這個學院裡的人,個個都心有抱負,師兄此話,何必欺人?”曾沛沛倒是有幾分腦子,聽得出石鳳岐話中之謬,也拿得住幾分學院裡學子們的心思,她繼續說道:“石師兄,只要你願意,商夷國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以現在戊字班在學院中的樹敵之多,想來師兄再想憑一己之力與兩院抗衡,也很是困難吧?”
“我不是一個人,我有非池。”石鳳岐說到“非池”兩個字時,嘴角總是抑不住地上揚,含著笑意與柔情,尤其是他唇薄,這笑意便更能輕易看見,看得曾沛沛心頭發恨。
不過曾沛沛耐得住性子,沒有當場翻臉,只道:“師兄你會有來找我的那天的。”
石鳳岐不再接話,也不再看他,只是學著魚非池負手的樣子,老成地離開,槐花樹落了幾片葉,也撒下幾把米色的花,他穿葉破花而過,半點不沾身。
曾沛沛站在原處久久地看著他,與葉華儂合謀設計魚非池的事,本是一招必勝的棋,不曾想這麼簡單便讓魚非池與石鳳岐所破,看來南院那邊想再搶回下山的名額是不再可能了。那麼南院與北院先前達成的協議,也就要作廢,到底是北院商夷國的損失更大些。
“曾師妹。”有個人走過來站在曾沛沛旁邊。
“魚非池身邊時刻有人保護不好下手,看來要從他身邊的人入手了。”曾沛沛聲音裡含幾分毒色,“不讓她吃點苦頭,她還真以為學院是她家不成?”
旁邊的人點頭:“是,不知曾師妹想從誰先入手。”
“去找葉華儂,告訴她,有些人我北院也不再要了。”曾沛沛轉身,看著來說話的人,“莊言,這件事你辦得如此不利,你該知道後果。”
莊言沉聲道:“若不是石鳳岐突然請來了院長,此事我本該得手的。”
“你有什麼資格,與石師兄相提並論?”曾沛沛嘲諷一聲。
莊言沉默低頭,不再多話,他此時,的確沒有資格與石鳳岐那般閃耀的人相比,但誰說日後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