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隔著電視,正在看搶救經過呢,唉……這個事情真恐怖啊。”
“對啊,唉,你知不知道爆炸根本原因?”
“現在還不是很清楚。”
“是嗎,你過來,我告訴你。”
“什麼?你知道?”
“恩,李輝,你還想不想做主編?如果想做主編,就過來支援我,不然我們就要一起死了。”
李輝只覺得肩膀上有千斤重,當災難襲來的時候,死亡的人們就和炸彈一樣會把一切表面的繁華和安詳摧毀,失去了這個安詳的外衣,第一個就是掉市委書記的烏紗帽。
李輝暗想,這個事情,應該不至於牽連到他,畢竟他只是做傳媒的,不是群眾的管理和服務者,但陳寶國也不是好惹的,這幾年他的呼聲很高,聽王瑞說陳寶國本來已經有提拔下來了,要去武城了,誰知道忽然出了這樣的事。
李輝在底下停車場看到自己的車,已經髒的不成樣子,全是灰塵。
他開啟車門散了散味道,很快開車去找陳寶國,沿路沒有什麼變化,都是一個三四線城市應有的熱鬧和髒亂。
然而接近事發地點就不同了,黑色的焦黑味道混合著酒精,一路上不知道黑的、臭的是人的血還是老鼠死在地下了,陣陣臭味襲來,灰燼和殘缺不堪的磚石到處都是,他已經想不去過去來這裡是什麼樣子。
彷彿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酒廠,路過會聞到陣陣酒香,廠子很大,旁邊有居民樓。
李輝想到這裡,看到有一側居民樓颳了一點,不過還好是被磚石砸到的二樓一排窗戶完全砸爛了,沒有出現房子塌陷的情況,畢竟居民樓有點遠,因為酒味太大也影響生活。
……
見到陳寶國的時候,感覺這個老大哥一夜之間頭發都白了一半。
他穿著白襯衫套著灰色的外套,雙手背在後面,臉上一副焦躁的表情,眼睛睜地很大,背後有椅子,他不坐,所有人都站著,眼前維護秩序的警察,挖坑找人的消防官兵,各種救援的護士醫生,還有從武城等地過來的各種記者,還有紅十字會的志願者……。
“李輝!”被陳寶國一喊,李輝連忙過去。
兩人握了握手,陳寶國說:“我可能要走了。”
李輝:“什麼?”
陳寶國:“到眼前,確定死了的已經有二十八人,受傷的有五十幾個……宿舍和爆照點遠,但鬧事的人全死了。”
李輝:“你在電話裡說你知道是怎麼回事的?”
陳寶國:“你去問問你老婆吧!”
李輝:“我老婆?舒曉冉?”
陳寶國點點頭,一副悲哀的表情,“她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把所有陳寶華遺産中留給她的股份都撤出來了,這個錢是從一個兩個月前就開始撤資的,陳寶華簽訂的協議是利滾利的,幾乎這個廠就是陳寶華的,百分之六十的錢都是他的,現在舒曉冉要撤出來,廠裡一下子沒錢周轉,虧損就來了,舒曉冉寧願支付百分之二十的違約金……唉,這是怎麼回事?這個錢數,當年寶華投資的時候,應該只有二十萬,賣了這五六年,已經利滾利上百萬了,這個錢拿出來對誰都是虧,為什麼要拿?”
李輝嘆氣說:“我和舒曉冉最後沒能走到一起。”
陳寶國氣憤極了,“李輝,你有沒有搞清楚舒曉冉現在是身價多少的人?陳寶華所有的投資都在遺囑裡寫明瞭交給舒曉冉,只有不動産和部分銀行卡的錢轉到了我這邊,舒曉冉的手機,已經被這個廠的老闆打了幾百個,她換了電話,根本找不到她的人,兩百多號人等著工廠運轉,這個女人懂什麼?你們真是年輕,意氣用事!”
李輝冷冷說:“既然是陳寶華留給她的錢,這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又不是我的,她也沒跟我講這些,具體有多少投資,多少注資,我都不清楚。”
陳寶國:“豐茂的老闆跟我打電話道歉!直接說找不到舒曉冉,讓我找你,讓我幫他們求舒曉冉,夥計!電話都換了,我跟你打電話了你也看到了,居然不接你,你們不是出去旅遊了嗎,為什麼電話也不接?工資只是停發了一個月,有老人帶頭鬧事,包括還有工廠說組織旅遊,也沒旅遊,又說七的八的幾百塊錢的福利都沒發放,反正看起來都不是很大的事,但就有人鬧,一走火,全部跟著完蛋!”
李輝:“……唉……誰知道會這樣。”說完他也不再言語,看到眼前正在哭泣的老母親,正在哭泣的頭發亂蓬蓬的七八歲小女兒,他的心也跟著難受。
陳寶國:“昨天淩晨,保安發現的時候 ,已經報警了,警察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炸了,什麼警都沒用了……你趁早,把舒曉冉找到,跟她說,不要輕易撤資,工廠缺錢,就會不穩定,不穩定就會出事,老百姓經不起!讓她不要胡鬧了!”
現在一切已經發生了,找到舒曉冉又如何?他怎麼找呢?唉……現在自己和舒曉冉的關系已經到了冰點。
整個學校大操場那麼大的地兒,焦黑遍野,生靈塗炭,李輝望著這一片,拿出了手機,他開始撥打舒曉冉的電話。
047 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