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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嬌的結果就是向淵被晏深親的差點缺氧死過去,晏深被他鬧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只能哄著。
向淵右手不老實地在晏深身上摸來摸去,被晏深抓住扣在手心裡。向淵傷口疼得厲害,但他捨不得讓晏深擔心,於是試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晏深,你生我的氣嗎?”
晏深點點他的鼻尖:“生什麼氣?”
向淵故作輕松道:“氣我傷了腺體唄,萬一沒法…”
“那就不生,”晏深把他後半句話堵了回去,溫柔又不容反抗,“向淵,你是我夫人,不是生育機器。”
向淵一愣,似乎沒想到晏深會是這個態度。
晏深看他表情忽然凝重起來,摸了摸他的臉:“怎麼了?”
“…沒事。”向淵垂下眼簾,“我就是在想,是不是當初向嶽林也對我爸爸說過很多甜言蜜語,才騙得他心甘情願在向家受了那麼多年委屈。”
他輕輕勾著晏深的手指:“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我為什麼要當法醫。”
晏深“嗯”了一聲,向淵說道:“我爸爸是一名緝毒警,當年追查重犯,不幸殉職。那時候他同事來家裡送還遺書和遺物,他們都說我爸爸是個英雄,說他有多英勇多偉大,可是他連一座墓碑都不能有。”
“一個沒有墓碑,沒有名字,無人祭拜的英雄。”向淵眨了眨眼,一滴眼淚無聲滑落,“所以向嶽林也把他給忘了。”
晏深擦掉他的眼淚,安靜地聽他講述著自己不曾參與的過去。
“高考那年報志願,我不顧外公的勸阻,執意要報考警校,我想成為和我爸爸一樣的人。但是在選專業的時候我猶豫了,退縮了。”
“我根本沒有我爸那麼勇敢。我會害怕,我怕萬一將來某一天我和爸爸一樣犧牲了,外公怎麼辦?可我想去城西分局,我想守著爸爸曾經工作過的地方,所以我選了痕檢。”
“上大學之後,一次偶然接觸到了我們學校一位法醫專業的教授,讓我對法醫專業産生了興趣,所以我修了雙學位。大四畢業之後,就一邊讀研一邊在城西分局實習,後來升為見習法醫。”說到這兒,向淵對晏深笑了一下,“別看我在城西分局待了快五年,其實我前年才轉正的。”
晏深也跟著笑了笑:“你很棒。”
“我也覺得。”向淵心安理得地收下了晏深的贊美,又晃了晃自己被包成饅頭的左手,“現在,我突然就理解我爸了。”
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無畏犧牲,人人都怕死。但比死更可怕的,是妥協和屈服。
他做不到在歹徒面前委曲求全,做不到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陷入危險之中。所以他和爸爸一樣,和天底下所有同行一樣,把自己擋在了危險面前。
躺在救護車上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渾身的力氣一點點被抽離。他知道自己就快要睡過去了,卻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醒過來。他唯一的想法,是對不起晏深。
或許爸爸那個時候,也是有愧於他的吧。
向淵說著又傻笑起來:“這麼看,我也算是沒給我爸丟臉,是吧?”
晏深輕輕抓住他的手腕,讓他看自己在他手背的紗布上寫下的那行字:“向淵,你很勇敢。”
向淵笑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打趣道:“你也挺勇敢的,昨天讓你回去,為什麼不聽話?”
晏深沒想到他突然翻舊賬,一時啞口無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