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越良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土,冷笑一聲:“死條子。”
向淵眯了眯眼睛,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叫我,真新鮮。”
其實他心裡根本沒底,在警校的時候他學的是痕檢,後來當了法醫,對於近身搏鬥的經驗並不多,僅限於防身。
很顯然,陳越良並不想跟他廢話,看著後面猶猶豫豫並沒跑遠的宋郴,猛地上前一把抓住了向淵的領子:“阻礙我們的人,都得死!”
我們?
誰?
向淵不禁擰眉思考,然而就是這一瞬間的注意力跑偏,陳越良已經一拳打在了他腹部。
“向哥!——”
“向淵!”
背後傳來兩道擔憂的叫喊聲,向淵這才發現宋郴根本沒出去,而另一個聲音,他再熟悉不過。
竟然是晏深。
眼看著晏深就要跑過來,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顧不上內髒被打成一團的劇痛,向淵捂著肚子努力直起身:“趕緊滾!別逼我罵你們!”
陳越良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彈簧刀撿了回來,向淵敏銳地聽到了刀片彈出鞘的聲音,伸手抓住了他持刀的手腕:“陳越良,你這是在犯罪!”
“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陳越良惡狠狠地說著,面目猙獰,“今晚你壞了我的好事,就該付出代價!”
向淵抬起右腳踹上對方的襠部,又迅速移到膝彎處,藉著他吃痛的力道一腳把人踹跪了下去,左腳踩住了他拿刀的手:“我們家小宋白淨又漂亮,你也配碰他?”
宋郴一看就是個標準的oega長相,他這麼一說,陳越良還以為他和宋郴是一對,故意作踐道:“我碰都碰了,有本事你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
向淵的嘶吼裹挾著揚塵在深巷裡炸裂開來,宋郴嚇得緊緊抓住身上的外套,晏深更是愣在了原地。
誰都沒見過這樣的他。
向淵揮拳,對著陳越良的滿臉橫肉砸了下去,連他自己都沒感覺到下了多重的手。陳越良被打的眼冒金星,直到把人打了個半暈,暫時沒了反抗的力氣,向淵才站起身,朝著宋郴和晏深跑過去,一手一個,拉著他們就往外跑。
“不是讓你回家嗎?這什麼地方你也敢跟過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向淵強忍著喉間湧上來的血腥味,皺著眉繼續罵道,“還有你,不是讓你跑嗎?傻站著等死啊!”
三人快跑到巷口時,向淵忽然聽到背後異常的空氣流動聲。他們三人的腳步聲太雜,他又情緒激動,居然沒聽見陳越良什麼時候追了上來。
外面傳來陣陣的警笛,警車和救護車同時呼嘯而來。向淵鬆了口氣,奮力將晏深和宋郴推出了巷子。
與此同時,刀尖刺破面板,一陣劇痛襲擊了他的後頸。
冰涼的刀刃從他後頸劃過,鮮血頓時湧出。向淵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羊絨毛衣,看起來很軟很乖,也襯得那鮮紅的液體格外刺眼。
晏深被推的一個踉蹌,再回過頭時,看到的卻是滿目腥紅,順著向淵白皙的脖頸流淌而下,染髒了毛衣。
暗夜裡的殺手,無情地摧殘了他的山茶花。
人在遭到攻擊的時候,求生欲會達到頂峰,逼迫著他們去自保,去反擊。被血腥籠罩的向淵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
殺了他,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