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吹風機,調好風檔沖著自己手心吹了一會兒,覺得溫度合適了才開始給向淵吹頭發。
但他還是問道:“溫度可以嗎?”
向淵乖巧地點點頭,一動不動地坐在床邊。
晏深嘴角輕輕揚起,自己都沒注意到這點掩飾不住的笑意:“別緊張,不會吹到你臉上。”
修長的手指沒入他發間,溫柔地撩撥著向淵柔軟的發絲。向淵安安靜靜地被他擺弄著,第一次覺得吹頭發是一件溫暖又舒服的事。
這也是他第一次進主臥,衣櫃衣架同樣是紅木的,臥室的窗戶做成了雕花闌窗,外面罩了層玻璃防風,又不失美觀,窗邊還擺著一扇水墨丹青的屏風。
“你要是還想留長發就留,”晏深撫摸著他的軟發,無意間說道,“以後我給你吹頭發。”
原本正在欣賞臥室裝潢的向淵,猝不及防地被這句話給撩到了,抬手揉了揉不自覺發燙的耳朵:“以後?”
頭發差不多吹幹了,晏深關掉了吹風機,臥室裡瞬間安靜下來。晏深沉靜而富有磁性的聲音落在耳畔,格外蠱惑人心:“我是你的apha,以後我會照顧你。”
雖然他說的真誠,但語氣太過平淡。向淵聽不得這種毫無感情的承諾,也不打算當回事,主動岔開話題:“所以,你到底找我什麼事?”
沒有得到回應,晏深也不生氣,在他身邊坐了下來:“明天你有空嗎?我爸媽讓我帶你回家一趟,商量婚禮的事情。”
向淵一愣:“還要辦婚禮嗎?”
晏深對他的反應有點意外:“你不想?”
向淵抿了抿唇,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不是不想,我以為…我們是協議聯姻,所以不需要辦婚禮。”
在向淵看來,婚姻可以摻雜利益,但婚禮不行。
他可不希望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變成一場魚龍混雜虛與委蛇的社交。
晏深不懂他的想法,如實道:“但向氏與長皓聯姻,必須透過辦婚禮才能有足夠的影響力和說服力,而且辦的越大越好。”
向淵聽完忍不住氣悶。
向嶽林還真是個沒人性的烏龜王八蛋,在他眼裡,oega永遠都只是apha的一個附屬品,可以用來交換任何更有價值的東西。
但他不要成為晏深的附屬品。
向淵低頭想著,在晏深看不見的地方掐了自己一下,瞬間掉下兩滴眼淚。
晏深見他半天不說話,結果是低著頭偷偷掉眼淚,頓時心軟:“你要是實在不想辦婚禮,明天我再跟我爸媽商量商量,你別哭…”
向淵沒理他,穿好拖鞋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晏深心亂了一瞬:“你去哪兒?”
向淵頓住腳步,回過頭來,眼角淚滴搖搖欲墜,軟糯的聲音染了哭腔:“我去睡覺,好睏,我明天還要上班呢。”
晏深把人拉了回來:“在這兒睡。”
向淵抹了把眼淚:“這是你的房間。”
“也是你的。”晏深猶豫了一會兒,抬手輕輕擦去他臉上溫熱的淚痕,“你真愛哭。”
他說話一直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實在讓人聽不出來這句話到底是嫌棄還是感嘆。向淵吸了吸鼻子,不服氣道:“那你也退不了貨了,向家就我一個oega,你已經簽了合同,不退不換。”
晏深無奈,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無賴又會讓人心軟的oega,從床頭抽過紙巾在他面前蹲下來,一點一點擦幹淨了他的眼淚。
“嗯,不退不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