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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包不住火。
無論怎樣勸誡知情人不要傳播“黎沃是外界人之子”,這訊息還是不脛而走,日前,已傳遍了整座邊緣城。
而此時的黎沃還沒有預料到“謠言”的恐怖性。
他搬運著物資、救助著傷員,加入了革命派新成立的援助小隊,義不容辭地投入到災後救援當中;小隊人手欠缺,工作量大,忙起來暈頭轉向,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還要時刻地方塌方危險。
他不是很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明明救援者與被救者素不相識,明明日後可能也不會有太大交集,明明自己最初的目標是為了找到世界的真相……可他卻遲遲駐足不前,總是被身邊之人扯住衣袖,向“利益最小化”的“專案”投資。
或許通往真理的道路上,必然需要犧牲。
但現在如此年輕、如此毛躁的黎沃還學不會這個道理。
他只是覺得,救了人,也不愧對革命派自始至終的教育,良心不會收到譴責;投入其中,也是為了……短暫地逃避“真相”,遺忘田青賢的出現。
——如果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就好了。
黎沃一踩油門,載著傷員的車輛疾馳而去。人工太陽是世界上恢複最快的東西,奪目的光線讓他感覺眼中一澀,他扣下遮光板,這才看得清前方的路。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重新恢複的視力告訴自己:得了吧,你媽就是外面的人,是她親手給你裝上的眼球,別自欺欺人了。
他掃了一眼倒後鏡中的自己,一黑一綠的異瞳,讓他覺著十分陌生,彷彿這個面色憔悴、鬍渣冒出的他,已然成了另一個人。
剎車被一腳踩住,旁邊是臨時搭建起的醫療地,地上每隔半米就放著個傷員,汗臭味、血腥味和尿騷味混在一起,被深藍的塑膠棚子遮住。
一個頭發蓬亂但很有精神的男孩走上來,朝黎沃遞了一瓶水——他是鋁腦人,天生聽不見聲音學不會說話,只能口齒不清、咿咿呀呀地請他喝水。
黎沃高興地“喔”了一聲,接過水喝了兩口,就把瓶子還回給他。
男孩不解地睜大了眼睛,把瓶子再往前推了推,示意他再喝幾口;黎沃回絕了,笑著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再做了個展示肌肉的動作,示意自己已經活力四射、不必再喝了。
他抓住男孩的肩膀,把他往後一轉,沒輕沒重地一拍他的肩膀,把這小鬼拍個趔趄;邊緣人指了指對面男孩的父母,再抓著他的手晃了晃水瓶,讓他把這些水拿給父母喝。
——白陽城還沒送來足夠的物資,這種稀缺的東西,還是省著點兒用比較好。
他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早已軟化的糖果,吹了吹上面沾著的煙灰,偷偷摸摸地塞進男孩手心裡。
“去吧。”黎沃燦爛一笑。
男孩讀懂了口型,遲鈍幾秒,還是聽了黎沃的話——畢竟這個高大的哥哥,可是把他們一家都從廢墟中救出來了。男孩覺得他是個英雄。
救助還在繼續,已經是下午五點,不知是否因為今天的日照時間不夠,人工太陽依舊高懸於天,彷彿在彌補巴底律世界缺失的熱量。
隊友馬不停蹄地運來另一輛車的傷員。黎沃把他們一個個背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到地上。他漫不經心地想著:還有多久才能見到喬霖呢?
然而,正在他放下車上最後一名傷員時,一位婦人尖聲沖上前,猛地推開了他,緊緊摟住那個半張臉血肉模糊的男人,朝黎沃吼道:
“你這個外面的人!別碰我丈夫!”
黎沃傻住了,他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婦人用石子砸了一臉。額頭破了個口,因缺水而黏稠的血液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