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空間裡的“黎沃”好像察覺到他的心情,也不說話了,如今,黑洞已完全消失,傳輸通道關閉了,光粒子消散,而現實中的火焰還在燃燒,這是此刻唯一黑暗的光源。
“走馬燈,是在精神空間裡看到的吧,”喬霖自言自語道,須臾他搖搖頭,說,“算了,現在的那裡什麼都沒有。”
他看著面前的空地,雖然方才的黑洞吸去不少大火,但該地四周已經被倒塌的建築封死,記憶腦完全受限,他也無法透過光粒子變化武器去殺出條路。他好像……真的要止步於此了。
“真不想死,”喬霖笑笑,“不過這樣死去,倒有點英雄的壯懷激烈。”
他想起小時候奈保子給自己讀禁書上的故事,裡面有許多自我犧牲、成全他人的英雄,他們是偉大的,他們能被世人記住,他們會被後人追尋。
但是喬霖又想,我要偉大幹什麼呢?我要世人記住我幹什麼呢?我要後人追尋我幹什麼呢?
在這個熱季的夜晚,喬霖産生了太多難以解答的問題,但他明白自己不過凡人一個,有些問題,沒有答案也沒關系。畢竟他死了,還會有千秋萬代的凡人去找尋這個答案,他只用不後悔他這一生就可以了。
他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哪怕心懷悔意,哪怕害怕顫抖,哪怕還有所牽掛。
可命運讓你死,你就得死。
喬霖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下一場爆炸襲來,等待著下一場烈火撲來。
他明明不想再去思考黎沃的問題,可面對死亡,他還是怕得要命,那就不勉強自己了,想想黎沃也沒關系。至少他已經出去了,他已經自由了。
——其實在以前,也進行過反向運輸的實驗,但因為能量只超出運輸所需的三分之一,物體就已經開始扭曲粉碎了,所以他們便不再進行下去,直接下了定論:把能量開到最大的反向運輸不可行!
但黎沃竟然透過他的戒指,就把一整批的女人進行了運輸,就算成功,她們在穿越黑洞的過程中也會受到鑽心的痛苦,那種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接收的。
所以他才會對黎沃說:“無論傳輸過程多麼痛苦,都要堅持到最後。”
那麼……黎沃他,堅持下來了嗎?
而就在這下一秒,那個人的聲音傳入耳畔:
“不得不說,你們白陽的高科技還真挺牛逼的啊,老子差點以為出不來了。”
這不是精神空間裡的聲音,這是實打實的現實世界!
喬霖猛地回頭,看見空氣浮動,一條黑色的裂縫憑空出現,接著是一隻帶有傷痕、骨節分明的手,一把從裂縫中伸了出來,狠狠扣住那條縫隙,隨後手指發力,硬生生撕開了半人高的黑洞!
喬霖整個人像觸電一般,他睜著眼睛,注視著來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只見黎沃裡面邁出一條腿,接著是半個身體,他擦了把頭上的汗,朝跪坐在地上的喬霖咧嘴一笑,那口大白牙顯得傻氣又好笑。
他從黑洞裡跳了出來,抓抓後腦勺,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他模仿著喬霖嚴肅的嗓音,指指點點到:“你肯定會說,‘黎沃你這混蛋,我不是告訴你無論傳輸過程咋樣難受,都他媽別爬出來嗎’?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喬霖依舊不說話,他感覺幹澀許久的眼眶中有了濕意,他靜靜地凝視著他,緩緩站起了身。
而黎沃還在手舞足蹈地說話:“那我沒辦法啊,小少爺。跟你講,我這人吧,啥都能忍,就痛不能忍,我太痛了,所以爬回來了。”
“待在你身邊,好像就沒這麼痛了,”滿身傷痕的黎沃朝他攤攤手,但臉上笑容未減,他看著喬霖,說,“氣壞了?啊呀,不好意思啦,我這人就是……”
他話沒說完,喬霖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將唇貼了上去。
火還在燒,兩人的唇早已開裂,喬霖吻得很急很深,恨不得把對方整個人吞入口中。黎沃先是吃了一驚,隨後努力不讓大腦爆炸,調出一點黃|文黃|片裡學到的技巧來,開始反客為主。
黑洞消失了,下一場爆炸到來,二人沒有站穩,摔倒在一旁。
喬霖跨坐在黎沃結實的腰腹上,將手從黎沃的後腦勺處抽離——原來就在鼻息之間,喬霖還護著自己的頭部。
喬霖一言不發,他揪起黎沃的衣領,又將腰彎了下去,他含住青年的唇瓣,開始淺啄吮吸。黎沃接受著對方排山倒海的情愫,便也“勢均力敵”地回應,他撫摸在喬霖精瘦、曲線柔和的腰上,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特別是下半身。
不過,還沒等這血氣方剛的青年“立旗子”,他便感覺到發燙的臉頰上傳來濕意。
他們分開些許,火光從那邊照來,唇與唇間射出了丁達爾效應般、奪目但柔和的光線,一上一下的兩人形成黑色的、絕美的剪影。
黎沃看見喬霖流下了眼淚,眼尾紅著,帶著脆弱又堅強的美感。
此時他們的眼裡只有彼此,還有深深湧動、肆意噴薄的情愫。
我數數,了,兩人終於親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