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制止他們的任何出格行為,一定要封住他們的嘴,一定要讓舞會……順利進行!
…………
宮殿大堂的金白色燈光晃得喬霖有些暈眩,白天還在繁忙地處理公務,傍晚才火急火燎地趕來這裡,一點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他依舊戴著那一塵不染、潔白如雪的手套,淺淺扶在旋梯邊上,凝視著下方的載歌載舞、歡樂熱鬧。他套著件修身的寶藍色西服,袖口鑲著一粒極小但極為奪目的水鑽,純黑的頭發用發膠作了固定,面龐稜角分明、五官端正俊秀,盡管他眼裡稍顯倦意,但只需標準會客般淺淺一笑,似乎就有“顛倒眾生”的魅力。
“喬,喬霖少爺,我,我是……”一名戴著圓形眼鏡、穿著鵝黃長裙的少女捧著個小黑相機,面色漲得通紅,她努力與喬霖搭話的場景引來眾人的目光,誰都沒想到檀藍第一個放出來與喬霖搭話的人竟會是這種無名小輩,窸窸窣窣的閑言碎語如潮水般湧開,稍微濺起的“水花”傳進少女的耳朵裡,惹得她更加侷促了。
只見她“我我我”了半天,還壓根沒“我”出啥來。
自感高貴的各白陽人、自感優越的被選拔上的鋁腦人,在下方看著上方她的樣子,低聲嗤笑起來。
喬霖瞥見她胸前掛著的身份牌,再一見她手中的相機,不由得在心裡長嘆一氣:
母親為什麼要把白陽記者團放進來?明明沒什麼好記錄了,早點結束不好嗎?這是年輕記者吧,看起來經驗不多,沒有人帶她一下嗎?
喬霖彬彬有禮地朝少女一點頭,說:
“您好,芬琦小姐,很高興見到你。”
名叫芬琦的少女一驚,慌張地說:“哎哎哎——你,您,您知道我?”
“身份牌。”喬霖笑了笑。
“哦哦哦,對對,身份牌,嘿嘿。”芬琦用力地撓了撓頭,那團本就紮不好的麻花辮更加亂蓬蓬了。
喬霖從路過的侍從手上取了杯東西,走下樓梯的同時,交給芬琦,他不急不慢地向前走著。
“走吧,你還沒成年吧,紅酒是不能喝了,番茄汁應該可以。我有一眼識別出它們區別的能力,”喬霖回過頭朝她眨了眨眼,繼續說,“找個少人的地方聊。”
芬琦盯著杯中還在晃蕩的紅色液體,半晌抬頭發覺喬霖已與自己拉開距離,便“啊”地叫了聲,慌慌張張又一瘸一扭地踩著不合適的高跟鞋跟上。
——他知道我不適應人多的環境。少女突然意識到面前這位“傳說中的喬霖少爺”,並沒有想象中高貴遙遠得不近人情。
喬霖領她走到落地窗旁,這裡沒多少人,唯有傍晚的陽光透過薄卻多彩的窗戶灑落於地面,形成絢爛卻孤寂的光斑。
“想問什麼?”喬霖靠在窗子上,額角抵著玻璃,他垂下眼眸,鴉羽似的睫毛經光線掠過,陶瓷般的面頰上便落下淡淡的陰影。陽光勾勒出這名二十歲青年年輕又滄桑的輪廓。
芬琦有點看呆了,她著實沒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喬霖的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的確漂亮得超出了她的猜想……但同時,她又總覺得這種“漂亮”被什麼很深沉的東西壓著,讓其缺少了與年歲相仿的“活力”。
“喜歡的性格?心儀的物件?未來的打算?”喬霖掃了她一眼,聲音平緩地提示她道,“還是我需要做些什麼才能讓你緩過神來,少浪費時間?”
芬琦一驚,面部剛褪下的紅又沖了上來,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事態。
她慌慌張張地從包裡掏出本子,一開啟,花花綠綠的小紙條就噼裡啪啦掉了一地,喬霖眼尖,一下就看到上邊寫的提示——“問他對妻子數量有無要求!”“他喜不喜歡孩子!”“上一次同——”
沒等喬霖繼續讀完後面的文字,芬琦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它們圈起來,胡亂往包裡塞好了——喬霖揉了揉眉心,看看手錶,已經是傍晚五點五十九分了,還有一分鐘,舞會的鐘聲將正式敲響,他還想分秒必爭,抓緊時間多休息下。那些小紙條,估計這是前輩給的提示吧,就知道這些記者盡弄些有的沒的。
什麼時候花邊新聞,變成這個世界傳播最快的訊息了?而且,某些問題觸及到隱私層面了吧,什麼時候“窺探”成為了一種堂而皇之的“凝視”?
喬霖剛想開口說“我暫時還無心儀的物件,沒什麼要求,聽母親的安排”,來隨便打發掉這名不著調的小記者,沒想到,芬琦接下來說的那句話,卻讓他倍感震驚。
只聞,那紮麻花辮的少女用細細軟軟的聲音說:
“這座城堡深處,囚禁了不少女性吧?成年的,和未成年的。”
“——咚,咚,咚,咚。”
舞會的鐘聲正式敲響,白色、金色的燈光“唰”地亮了起來,城堡,燈火通明。
努力存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