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耳和蘭晴把昏睡的黎沃扔到他的狗窩裡。蘭晴擦了把汗,插著腰,對鼠耳說:
“真有你的,這傻逼再這麼說下去,我都給他來一拳了。”
鼠耳在黎沃胸前的口袋上摸出一個煙草卷和火機,點燃了,含在嘴裡吸了兩下,他露出那口大齙牙,無奈地說:
“沒辦法,不過也真是,浪費了這好不容易偷來的麻醉劑。”
蘭晴拔出黎沃太陽xue旁的那枚小針,捏著尾部,仔細打量道:“這東西……你從哪兒偷的?”
鼠耳“嘿”地笑了一聲,頗有驕傲道:“白陽城裡。這玩意兒厲害著呢,以前是子彈型的,現在改成針了,對邊緣人就是讓他睡上一覺,對白陽人……你猜怎麼著?能至少麻醉記憶腦四天!”
蘭晴狐疑地說:“這好東西被你偷到了?”
“蘭晴同志,你這是不相信我的技術了,”鼠耳大口吸了兩下煙草卷,吐出濃濃的煙霧,說,“白陽裡城有個暗道,我年輕時天不怕地不怕挖的,牛逼不?哎告訴你,那裡的人都他娘是看天走路,地上掉了金子都不看一眼,蠢得很。”
蘭晴沒想到他還有這等本領,剛想同他深入聊聊,鼠耳就開始翻騰黎沃的抽屜櫃子,他不知從哪裡掏出來個塑膠袋,將想拿的東西都一股腦地塞進裡邊,臉上沒有絲毫羞愧緊張,反而坦蕩極了。
蘭晴用腳踢了他一下,皺眉道:“哪有偷東西偷到後輩身上的,你這壞毛病在隊裡收收吧。”
然而鼠耳置若罔聞,他再將黎沃桌面上的一份手繪地圖塞進包裡,隨後又東翻翻西找找,搜出一小沓看起來許久未動的錢,往指頭上吐兩口唾沫,手法熟稔地清點了下,“嘖”了一聲,但還是將其塞進包裡了。
黎沃翻了個身,皺著眉,他的眼球正告訴轉動著,不知那麻醉劑有什麼功效,讓他夢到了什麼。
蘭晴看不下去了,語氣強硬地說:“鼠耳,收手。”
鼠耳覺得差不多了,把那塑膠袋“撒拉”一下挎上肩,轉身就走,走之前還不忘把剛燒完的煙草卷摁熄在黎沃的桌子上,他拍拍蘭晴的肩膀,露出一口黑黃的牙齒,笑道:
“沒事啦,你等他醒了,跟他說我借點東西用用。”
“我最討厭當中間人,”蘭晴越來越搞不懂她的隊友了——怎麼革命派裡人人都是大傻逼,她看著即將出門、步伐匆匆的鼠耳,發覺了他的不對勁,問,“你幹什麼去。”
鼠耳腳步暫停,他那兩只尖耳朵在燈光的對映下顯得薄薄的,仔細看,還能看見上邊鮮紅的血管,他搓了搓鼻子,頭也不回道:
“我去趟白陽裡城。”
蘭晴猛地意識到了,她就要把鼠耳拽回來好好談談,沒想到這男人跟泥鰍似的,話音剛落就“嗖”一下跑走了,蘭晴避開地板上亂七八糟的雜物,跑到門口,對著揚長而去的鼠耳說:
“你他媽也是個瘋子!鼠耳,滾回來!”
鼠耳挎著那白色塑膠袋,噌噌跑遠了,通道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很快地,又一盞一盞熄滅,他臉上依舊是那副賤兮兮的模樣,只聽他笑道:
“不是瘋子,又怎麼會進革命派呢?不得不說啊蘭晴,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黎沃這小子,會把費米當他的英雄了!晚點見!蘭花!”
蘭晴將拳頭砸在牆壁上,惡狠狠地吐了口口水,揉著眉心,生氣地回自己房間了。
鼠耳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通道內燈光昏黃不定,沒有一個人。他擰過頭,用舌頭舔著那兩顆齙牙,摁下一塊板磚,一條密道顯現出來。
他跳了進去。想道:
費米啊,這孩子,跟你年輕時太像了。
鼠耳與費米,大家能猜到是什麼關系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