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7震驚地說:“他……那種人,我知道聖英長官,他不會違抗白陽的命令的!他就像機器人,他會,他真的會殺了你們的!”
杞子空洞地望著擋在前面的光劍,失神的瞳孔裡是跳躍的光斑,眼下這種情況,她竟沒有發病時的暴躁,相反異常平靜地說:
“他要殺就殺吧……反正早就料到了,遲早,我們遲早都要面對這一天的。”
“好,你們不想動,我扛著你們走!”
“v7!”奚爾叫了他的名字,拒絕地搖了搖頭,只見隨後光盾的光線微弱下來,縫隙之間,他看清了親生兒子聖英冷漠的面龐,只聞他啞聲說,“快走吧,小檢察員,我和老婆子好不容易把你救回來,你現在死在這兒,不白費了我們的治療嗎?”
“什麼都別說了,走!”v7扛起了杞子和奚爾兩位老人。
然而正當這時,身後的光盾粒子亮度降到最低!喬霖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直線斬滅了前方的子彈,順帶將能量一下開到頂峰,光粒子直接湧入部分白槍裡,炸毀了整部手|槍!
“v7——”喬霖只條件反射地擋住了自己這塊的子彈,沒有能力再顧忌身後的人了!他瞬間回頭,瞳孔縮成一個小點——
本該嵌入杞子、奚爾身上的子彈,一個不漏地沒入了v7龐大的身軀內,有著絡腮胡的白陽檢查員,用他的身子築成一堵大牆,擋住了射向杞子和奚爾的子彈。
——有白陽人,為邊緣人,犧牲了自己……
父親,母親,你們所教授的階級對立,課本裡所有的實戰案例,都沒有……這樣的情景。白陽人,原來是可以為邊緣人付出生命的……嗎?
不,倒不如說,人是可以付出一切,守護自己重要之人的……
看到v7的瞬間,聖英臉上麻木的面具崩裂了,他的眼裡全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羞愧、憤怒、後悔與悲哀混雜在一起,翻湧在他藍色的眼睛裡。他一抬手,停止了所有攻擊。
喬霖想前去檢視v7的傷勢,卻沒想到自己記憶腦中一陣“滋滋啦啦”的電流竄過,他感覺整個後腦勺像被烙過似的發燙,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貫穿了腦部神經,每一個神經元都在大聲尖叫著!
喬霖滾倒在地上,抱住頭蜷縮成一團,瘋狂又痛苦掙紮起來。
——記憶腦,記憶腦!記憶腦出了問題……有什麼人,強行入侵了我的記憶腦!!
意識模糊之間,喬霖得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結論。
然而,現場卻沒有人關注喬霖的痛苦。
杞子淚流滿面,不停做著止血工作,但奈何v7身上的彈孔太多了,血就像噴泉一般一股股湧出來,v7的眼睛依舊沒有合上,他躺在地上,面色蒼白下去,身體的熱意消散了。
奚爾跪倒在v7身旁,顫抖著肩膀,握住了v7粗糙的手。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奚爾喃喃道。
“v7,我一直把你當幹兒子看待的,你對我們很好,我真的不希望……你怎麼能,你怎麼能,白陽……”杞子語無倫次。
地面的聖英將白槍別在腰旁,雙手背後,手指深深嵌入手心的肉中,印出一道道血痕。
剛剛,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下屬……
這種明明只想在殺死奈保子之後,再也不想經歷第二遍的感覺,我竟然……又這樣……
為什麼不趕緊逃,v7,為什麼不帶著我的父母趕緊逃走。
杞子頭發淩亂,淚水與血水被彎彎折折的皺紋夾著,偶爾垂落下來,滴在v7冰涼的面孔上。她尖聲說:
“聖英!聖英!你怎麼還不去死!”
聖英的心髒絞痛,他將目光從v7身上離開,深深地看向自己的父母:母親臉上憤怒又絕望的神情,父親捂臉流淚、不願面對的神態。
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二十七年前的那個夜晚……親手殺死妹妹的那個夜晚。
二十七年了,我什麼都改變不了嗎?
我什麼都改變不了嗎!!
聖英舉起了白槍,周圍聽過點小道訊息計程車兵驚呼一聲——這回,聖英的精神力竟凝聚得飛快,迅速就將白槍裝彈條拉滿了,槍口周圍的空氣浮動起來。
杞子看見聖英重新抬起的槍口,叫道:“來啊!殺了我們吧!把你這種人生出來,就是我最大的錯誤!”
然而聖英很好將子彈控制在槍口,並未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