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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初聽到這三個字,心髒很輕地刺了一下,彷彿被針紮了個小孔。
他有些想不通,心情的波動似乎不大,但為什麼卻感覺屋內的空氣正在被抽走,連呼吸都困難起來。可還沒來得及細想,身體本能的防禦系統就讓他開口,機械般地說出早就預想好的應對措施。
“好,我今天收拾下東西搬出去,你還有幾件衣服在我宿舍,我明後天帶給你。這幾年你給我買的所有東西,我回去算好價格之後...”
秦煜突然站起來,卻沒有如時初預想的那樣發火或者抓著他問為什麼不挽留一下,他只是越過沙發將一串鑰匙拿在手中,解下其中一顆放在桌面上,然後說:“你宿舍鑰匙,還給你了。那幾件衣服你扔了吧,不用再給我了。”
說話的時候他沒有抬頭,說完後他幾步走過來,與時初擦肩而過,卻沒有停留,徑直出了門。
等門關上,偌大的房間像被重新注入了空氣,時初整個人從自我防禦的狀態中鬆懈下來,窒息感褪去,可比那更令人難受的絕望順著血管經絡開始向上爬,直至纏繞包裹住他的心髒。
秦煜不是開玩笑,沒有氣急敗壞,沒有像以前一樣試探著看他的反應,他從說話到出門,沒有看他一眼。
這意味著什麼,時初不敢去想。
果然,果然。
不會有人一直喜歡他,不會有人對他一直持有耐心。從小到大,他習慣了,早料想有今天,不過是到了面對的時候。
有什麼大不了的。
時初往屋裡走,他強制性地將自己此刻的思維侷限在如何收拾東西,如何盡快搬到宿舍這種事情中去,一旦有一絲一毫關於秦煜的想法出現,他就會狠狠咬住舌頭,用生理上的痛感遏制心中難以言明的情緒。
收拾好了一切,時初想在手機上叫個車,拿出手機看到漆黑的螢幕才想起手機早就因為沒電自動關機了。
把手機充上電,等待開機的時間裡,他想,當時手機還有電的時候怎麼沒給秦...一些朋友說一聲呢。
手機一開機,叮叮咚咚的未接電話與訊息提示音就響起來,不用看都能想到其中絕大多半來自秦煜。
他沒敢點開那些訊息,也沒敢看究竟有幾條未接來電,只是匆忙叫了車,又將手機熄滅,待不住地在屋中來回踱步。
他不敢停下來,不敢靜下來,他心裡好似有一堵牆,牆後面是洶湧的潮水。這些潮水不斷拍打著牆體,想要奔湧而出,但他死抵著那面牆,試圖用理智與本能的情感對抗。
他大多數時候都是從容的,雖然他明白這種從容在最開始不過是出於某種偽裝的目的。他無法做到大方表達感情,於是無論是開心、難過、激動、憤怒...他早就習慣了將其隱藏在沉靜的外表之下。許多認識他的人都說,時初性格沉穩,波瀾不驚,時間久了,連他都信了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他堅信只要不被情感所裹挾,他就不會陷入被動的境地。
然而此刻他感到有些東西在試圖沖破他的控制,這種感覺讓他恐慌,讓他止不住地焦灼。
他只能不斷深呼吸,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只是突發事件之下的短暫失措而已。就像計劃突然被打亂,總會迷茫一下的,自己很快就能冷靜下來。
可以往總是對他有用的心理暗示此刻卻突然失去了效果,無論他怎麼試圖說服自己,依然無法恢複到他熟悉的狀態中去。
幸好,車很快就到了。
他有事情做,總算能勉強壓制住那些他尚不熟悉的情緒了。
按部就班地將行李一件件搬下去,整個過程他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不想別的,只是盯著電梯間的數字,默數還有幾層到底。
把最後一件行李從房子裡搬出來的時候好像沒有什麼感覺,他只是如同以往無數次早晨出門一樣,將門輕聲關上,邁進電梯,然後看著電梯門合上。
行李剛放上後備箱,時初驀地想起自己沒有拿臨時存放在冰箱中的實驗物品。他原路返回,在開啟冰箱門看見整齊擺好的食材,和放在保鮮層最上面的一盒芝士牛肉卷時,一陣莫名的痛楚像過電般穿過他的心髒。
好像身體中的某個部位缺了一塊,他陷入了迷茫的虛空。這種情緒於他而言太陌生,他無暇細細體會,只能感受到一個在他腦海中越來越清晰的事實——以後不會再有冰箱裡擺好的芝士牛肉卷等他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