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居奏面前,你是無私的螺絲釘,戀愛時那樣做也沒什麼不好的。不過作為專業的攝影師時,就是最糟糕的啊。取景器裡面只有清居奏,恐怕你跟喝醉了一樣,拍了什麼都不知道吧。”
平良嚇了一跳。
以前清居問自己他的演技怎麼樣的時候,自己無法回答。因為心思全撲在取景器裡的清居上了,根本不會考慮自己拍了什麼。
在清居面前,靈魂會被奪走。
“你想用照片表達什麼呢?”
平良答不上來。
“我也覺得清居作為攝影物件非常美麗。你剛才的照片放在雜志裡面完全可以,如果你要做寫真攝影師的話,也很有實力。但如果攝影物件是其他人,也請和拍清居一樣熱情吧。不管被拍的是誰,可以保證嗎?”
平良還是答不上來,頭越垂越低。
“在那之前,作為一名拍攝寫真集的商業攝影師,不僅需要拍照的能力,營業能力也是必備的。之前是誰在聚會上說‘沒辦法和別人交談’‘想要離開’,現在來看,是在搞笑嗎?討厭聚會,不擅長待人接物,交談和觀察別人的能力通通沒有,這樣的你,可以嗎?”
什麼都答不上來,只能看著地板。
“如果你想要靠照片生存下去,即使營業能力是負值,但只要看到你照片的人能說‘這樣的作品拿出來,攝影師不需要說任何話我都會買賬’就可以了,為此,你需要做的,就是展示自己的世界。”
“……我的世界..”
“這是平良一成的個人展吧,不給我們看你自己可怎麼辦?”
平良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野口一臉無奈。
“你真的…..唉,讓我怎麼說呢。”
野口焦躁的撥弄著頭發。
知道自己在照片完成前的部分就跌了跟頭,眼前一片漆黑。如果被唯一認可自己的野口放棄的話,為自己加油的清居在不久後也會拋棄自己的吧。
“喂,你也看到了吧。靠著各種關系,拼命想辦法湊到我跟前讓我看作品的人。創作者基本都是些自尊心很強、不會向任何人低頭的人,但是比這些更強烈的是想被世人看到的自我表現欲。因為想要被看到才能,所以即使羞恥到面紅耳赤也會來推銷自己,這是正常的情況。但是,不論身邊的人怎麼安排,你總是想躲起來、躲起來。”
“……。對,對,對,對,對,對,對不起,對不起…..”
瞬間發作的口吃,把平良扯到了痛苦的過去。
“可是,那才是‘你’吧。”
野口盯著因為恐懼而顫抖的平良。
“很多人無法理解你。在這樣優越的環境裡,龜縮著虐待自己,未免也太傲慢了吧?把你和世界隔離的那層膜,才是讓你感到寂寞的根源。不要失去它,不要失去它……”
“在不失去它的前提下把‘我’拿出來吧。”
“我,我,我,我,我,我,我……”
“你自己去找吧,那將是隻屬於你的照片。”
“只,只,只屬於我的…。照片。”
“這就是所謂的個性。”
平良在難題面前呆呆的佇立著,喝完咖啡的野口瞥到了牆上的時鐘。
“外景拍攝。”
平良被強制拉回現實。
慌慌張張的吃完了早飯後,兩人出了門。
惱人的他33
stargazer 16
在那之後,我一直在思考野口對我說的話。
——把自己同世界隔開的膜。
——在不失去它的前提下展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