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迆縣位於國境西部邊陲,由水路向東,一個月便能到京城附近。
韋鵬本不想直接入京,不過他這一個月來陸續聽到了一些外界的動向,其中一些非常有趣味性,使得他在水面飄蕩著,生出了一些寫詩的願望。
他還真寫了一些,然而船艙裡的另一位絲毫沒有和他唱和的意思,就像是一場單方面的酒局,韋鵬的杯子已然端起,對方還在吃菜,使得韋鵬的文人逸緻也像是酒杯懸在了半空,好不尷尬。
他察覺到聶先生興趣索然,便跟過去上朝前一樣,將近幾日的情況整理成簡要的劄子,交給他。
第一,是關於張君的。張君的軍隊在西部與鄰國沒能談妥,近幾日對方說丟了一批貨,燒了邊界一座城,引起了一連串事故,雖然沒有大規模的戰役,但小型爭鬥不斷,關閉了大量邊境榷場,張君近期必然無暇他顧。這是好事。
第二,是關於新帝的。目前在位的皇帝是聶先生同父異母的兄弟,名璟,姑且稱之為璟帝。璟帝文雅謙和,即位後大赦天下,並沒有直接改變國號。聶先生尚在京城的子嗣有兩位,成年的一位,在張君的政變後直接參與奪取皇位,沒能成功,死於亂軍之中;未成年的一位主動申請外封,已經前去北部中原地帶,看起來是被父親和兄長的接連死亡嚇破了膽。
第三,是關於身邊這位先帝的。聶先生之前在邊境的行動已經引起了朝廷的關注,朝廷的官員再次進行了一些調整,老臣被進一步清洗了下來。
聶先生心不在焉地聽著。他問道:賀時又被貶了?
對。韋鵬道,現在先不能指望老臣。朝廷最近下來一些命令,說鄰國間諜在國境內頻繁活動,製造了事端,要求各州郡每七日押送間諜人員回京。
什麼間諜。聶先生心想,這就是對著我來的。
聶先生:他雖然這麼安排下來了,但哪有這麼多間諜可供押送。
您兄弟自然有一些新奇的辦法。韋鵬笑了笑。朝廷追加了一條規定,說一名間諜可以抵一個季度賦稅。
聶先生:……胡鬧。
雖然胡鬧,但是有用。韋鵬道,我們雖在水面上,但也能感受到一些風聲,這所謂的間諜搜尋勢必會變成一個不可控的漩渦,在被牽扯進去之前,我們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聶先生:京城嗎?
韋鵬內心感到了難得的愉快。多年君臣相交,彼此的默契已經到了可以省略很多話語的程度。他說道,正是京城。我們現在的身份是商人,京城人口眾多,雖是天子腳下,但人員流動複雜。之前政變換血,京城經歷大亂,您兄弟為了保證京城安定,會保持一個外緊內松的氛圍,所以看似最危險的地方,就會成為最安全的暫居之地。
聶先生沉思片刻:他任命孫駿騰為宰相,如果他們如今這外緊內松的氛圍是個騙局,誘導我們上鈎,又有什麼退路?
退路有兩個。韋鵬早有準備,道,一個在慈恩寺,一個在內廷。先帝妃子在新帝即位後,有一些會離開禁苑前去唸佛;而內廷裡,有一些太監仍是熟人。
慈恩寺不行。聶先生道,不由得皺眉。他兄弟雖然沒有侵佔他的妃子,但侵蝕了他的自尊心。而他自己作為一介帝王,參與政治鬥爭,若失敗後再前去尋找已經離開皇城的妃子庇護,就實在是太過荒唐了。
好。韋鵬知道這人的脾氣,便道,那就見機行事,走一步是一步。
韋鵬起身告辭,還未離開船艙,又被聶先生叫住了。
聶先生:你最近要看著點嫡子,我看他最近不太對勁。
韋鵬:沒問題。不過我看您更不對勁,是否需要找個郎中看看?
聶先生:……不用。
這又是另一個關於自尊心的故事了。至少是現階段,他無法向韋鵬坦然交代自己在張君那經歷過什麼,所以就無法解釋為什麼自己已經數十天沒有正常地睡過覺。他也嘗試了一些辦法,但無論睏倦到什麼程度,必然會有一個日漸混沌的夢魘等待著他。
如果郎中問診,該如何向對方解釋他胸口上的掐痕和手印?畢竟這些嶄新的淤痕,都是他近幾日自己給身體施加的傷害和壓力。
既然無法解釋,那就只能跟其他事一樣,走一步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