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川逗他:“我們幹什麼了?”
祝小熊把臉往枕頭裡埋深了一點,想了會兒甕聲甕氣道:“研究人體表層組織的動摩擦系數?”
季臨川抖著肩悶笑,大步走過去在他狂搖不止的小尾巴上彈了下,“你也就這麼大出息,鬧的時候有多歡,鬧完了就有多慫。”
祝星言羞憤點頭:“汪汪汪!”你說的都對!
還是那副無賴樣兒,一沒理就開始飈熊語。
“那怎麼辦?”季臨川向下看了他一眼:“掛空擋?”
“nonono!我不要遛鳥!”雖然鳥略小……
季臨川這次無奈地失笑良久,抬手落在他毛茸茸的腦袋上敲了一下:“等著。”
話音落地,apha身上原本被胸肌撐得飽滿的毛衣瞬間幹癟,季臨川原地變成一隻巴掌大的蝴蝶,邊發光邊忽閃忽閃地抖著蝶翼。
“嗯?你要幹嘛?”
祝星言興致勃勃的,就像只被小型飛行物勾的心癢癢的貓咪,瞪著圓滾滾的眼睛跟著他轉來轉去。
小蝴蝶先是在他頭頂飛一圈,然後徑直飛到視窗,伸出一隻翅膀像手一樣靈活地往下一指,祝星言當即把嘴巴圈成了o形:“你要下去幫我偷內褲?”
小蝴蝶兩邊翅膀一起狂扇表示:你猜對了。
青天白日的,在自己家,還要變成本體飛下樓去偷內褲,季臨川越想越覺得這事兒不要太離譜,當然想到這個主意的自己則是更離譜。
專職調皮搗蛋的祝星言雙手贊同:“這個主意好!天啊你怎麼想到的也太聰明瞭吧!來來來我給你制定一個運送內褲的最佳路線。”
季臨川:“……”
實在不懂跳窗進窗、拿了東西、再跳窗進窗的智障步驟有什麼好研究的,他伸著翅膀懸在窗邊,一副並不想介入討論的樣子。
祝星言就壞笑著捏住他軟綿綿的肚子,暴力逼迫他入會,“哼哼,讓你以前總捏著我的後頸皮把我提來提去,現在輪到我提你啦。”
他的動作看似莽撞,卻粗中有細,一點都不粗魯,小心翼翼地託著蝴蝶肚子放在自己掌心。
季臨川撲騰兩下重新飛起來,以為他憋著什麼壞想要擺弄自己,也不躲,就乖乖趴在他手上任他玩。
卻不成想祝星言只是雙手捧著他親了一下,“ua!小熊給你好運加成!去吧!”
怎麼可能捉弄呢?
祝星言不用想就知道他幼時還是一隻小蟲子時肯定受過無盡的欺負和羞辱,百般珍惜還來不及。
季臨川心髒酸軟得一塌糊塗,起來搖搖晃晃七扭八拐地朝視窗飛去,因為走神還差點撞牆上。
祝星言在後面看得又心疼又好笑。
有了他亂七八糟的路線指導,季臨川十分艱難地找到了新內褲——放在二樓衣帽間的抽屜櫃裡,用一隻方形小盒子裝著,上面繫了一條結實的黑絲帶。
就是那盒子比他蝶還大。
小蝴蝶繞著盒子飛了兩圈,隨即捲起口器勾住絲帶,用了吃奶的勁兒拽著拼命往上提,好不容易拽出窗外,垂直向樓上飛去。
祝星言早早就等在視窗給他加油了,還用手機不懷好意地錄影,眼看著小蝴蝶提著那麼大一個盒子飛一段掉半段,還被墜得原地打轉兒,沒來由想起很多年前決定自殺的那一夜,“螢火蟲”也是這樣堅持不懈地給他託運花瓣。
他早該想到的,早該想到那就是季臨川。
因為除了季臨川以外再也不可能有第二個人能給他這麼執拗又小心的愛了——看他不開心就一次又一次地在大雪中託運花瓣,因為他害羞就真的幹出變成本體偷內褲這種荒唐事。
祝星言濕著眼眶無聲地笑了笑,眼看小蝴蝶馬上就要抵達二樓,翅膀震動的聲音也愈來愈大,他趕緊伸手下去想撈一把,樓下卻突然傳來一道怒吼:“祝小熊!”
祝星言條件反射抓住季臨川就往手臂下一藏:“到!”
祝時序在樓下花園裡叉著腰仰頭看他,嘴裡吊兒郎當地叼著根小竹枝:“你看什麼呢?你當自己還小孩兒啊?把腦袋縮回去!小心掉下來!”
“對不起我知道了!”祝星言心虛地縮頭關窗,同時聽到胳膊底下小蝴蝶揮動翅膀一通亂響。
祝星言體貼詢問:“嗯?小季哥哥你在說什麼?”
季臨川:“……嗡~嗡~”
……你壓我翅膀了,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