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變幻莫測青紅交接的表情簡直比剛才的戲還好看,祝星言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江林娜聽到他的動靜後又轉了轉眼珠,堅持不懈:“小遠在家裡就被我慣得沒個規矩,到了他親哥這裡更無法無天了,看到地上有箱筍就要吃,星言不準他就急得動手搶,饞得像幾輩子沒吃過東西了似的!真真和豬一樣!”
她說著又要去拉祝星言,季臨川抬臂一擋:“退回去。”
江林娜也不尷尬,堆著紅唇假笑兩聲:“現在的小孩子都要面子,這不,星言動手教訓他他還敢鬧情緒呢!抱著星言就不撒手了,我一看這還了得?星言那麼嬌貴,磕了碰了的我們可擔待不起,我趕緊讓保姆過去把這個小王八蛋給拉開,這才有了臨川你進來前看到的那一幕。”
話裡話外的意思反倒成了他兒子想吃筍,祝星言吝嗇不給,小孩子心急去搶才會和祝星言起沖突,而季臨川看到的也不是“殺人滅口”,而是心急拉架。
先示弱道歉,再倒打一耙,絕口不提他兒子幹的“好人好事”,著重描寫祝星言的“跋扈吝嗇”,這硬洗白的邏輯和話術誰聽了不得罵一聲傻逼。
當然祝星言沒罵,他的詞彙量還遠沒有豐富到這個範疇,只是在心裡小聲嘟囔季臨川這個後媽是不是在什麼人跡罕至的斷崖底下練過乾坤大挪移。
一時之間鴉雀無聲,在場幾人都沒有說話,季臨川盯著江林娜,祝星言盯著他兒子,保姆純是個啞巴,躲在後面阿巴阿巴光張嘴不出聲。
對視良久,季臨川轉頭問祝星言:“你打她兒子了?”
小熊貓點頭,“打了呀。”
又問:“喂他吃土了?”
小熊貓又點頭,“不止呢。”
季臨川嗯了一聲,“下次不要再這樣了,沒教養。”
小熊貓再次點頭,扁著嘴巴沒有絲毫感情地說了一句:“啊我好委屈呀我要馬上告訴我哥。”
而後兩人一起轉頭看向江林娜:“這是你想要的效果嗎?”
一口氣卡在喉嚨裡的江林娜:“……”
傻了。
季臨川舔了舔齒尖,實在想不明白:“一晃十多年,你怎麼蠢成這樣了?季商給你下藥了?”
祝星言也不解,“是不是豪門家庭倫理劇看多了啊,可我記得……季家現在算不上豪門了啊。”
江林娜被他們兩口子一唱一和噎得說不出話,臉上青紅交接好不熱鬧,“臨川,我剛才是——”
“行了別裝了。”季臨川耐心耗盡,抬起下巴指向玄關櫃子上,說:“家裡有監控。”
江林娜頓時老臉臊紅,還欲再辯,季臨川抬手打斷她:“我不想聽你胡攪蠻纏,剛才發生了什麼,一看便知。況且退一萬步講,就算星言真打了你兒子,那也是他活該,命裡該有這一場。”
他嗤笑一聲,對這位後媽已經厭惡到了極點:“江林娜,我長大了,你變老了,那點令人作嘔的心機和算計蠢到瞞都瞞不住了。”
“你無非就是唆使季遠上門挑釁,給星言一個下馬威,再給我施壓,不準替他出頭,好以此挑撥我和祝家的關系,讓祝家不給我坐臺爭奪家産。”
“可惜,季商和季家的東西我一分都不想要,更沒那麼二百五去懷疑我的愛人。按照你貪心不足的性格,肯定不會只準備一條路,這條走不通了就該上後招了,所以莊園外面藏著的那些記者都是你安排的?”
季臨川說著歪頭看向躲在她們身後正低著頭擺弄手機的保姆,“你是在給他們發資訊嗎?”
保姆嚇得手機掉在地上,驚慌地望著江林娜:“夫、夫人,訊息發不出去了……”
江林娜立刻扭頭看向季臨川,“是你動的手腳?”
“我進來之前把訊號遮蔽器開啟了,你找的那些三流記者也已經被人控制了。”
江林娜氣得面目掙紮,也不再惺惺作態,氣急敗壞地瞪著他:“你到底想幹什麼!”
“解決問題,今天你不帶著你兒子給我愛人一個交代,就別出去了。”
江林娜滿額頭全是冷汗,拉著兒子起身護在身後,緊張地盯著他們,明顯是亂了陣腳。
“季臨川,你還真是翅膀硬了?”她底氣不足地威脅道:“我還是你名義上的母親,季遠是你弟弟,外面那麼多記者在,你還真敢把我們怎麼樣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