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明知故問麼,除了僅有的那間臥室還能睡哪兒……
祝星言撓了撓自己,覺得季臨川現在的表情怎麼看怎麼詭異,像是憋了一肚子壞水還在裝好人。
但很快他又用力甩了甩腦袋,怎麼可能?
小冰塊以前嘴笨得連話都不會說多兩句的,怎麼可能會戲弄人。
於是他開始給人找理由:本來麼,否決了別人的方法,就應該由他來提出新的解決措施,季臨川這樣問他無可厚非。
但偌大的家裡能睡人的地方除了樓下客廳就只剩了樓上臥室,那他讓季醫生也住到臥室裡來和邀請人家一起睡有什麼區別?
小熊貓的臉蛋登時燒得桃紅,四隻爪爪尖都無意識地張開了一些。
他把腦袋從人掌心移開,低下頭去嘰裡咕嚕地轉著眼睛,死活不肯和季臨川對視一眼。
但apha並沒打算放過他。
小時候再木訥寡言那都是小時候的事,季臨川現在已經快三十歲了,心裡朦朦朧朧渴望過的就只有這只小熊。
如今好不容易把人圈進了自己懷裡,還名正言順地結了婚,彷彿幹多出格的事都是天經地義。
那現在眼睜睜看著這只小熊貓又乖又呆地站在自己面前,一副想要邀請自己一起睡還說不出口的樣子,不逗的是傻子。
他是寡慾,但他不是和尚。
季臨川又往前進了一步,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說啊,你打算把我安排到哪兒去睡?我都聽你的。”
祝星言哼哼了一聲,眼一閉心一橫,抬爪一指樓上並準備瞎叫喚兩句,反正季臨川也聽不懂,嘿嘿。
卻不成想剛一張嘴手機螢幕就挪到了眼前,上面剛開啟的翻譯器介面那麼老大。
季臨川捏著小熊耳朵,逗他:“說吧。”
一口氣剛提上來就憋了回去的祝星言:“……”
別太離譜了……
他哼哼兩聲,像只被紮破了的小皮球,瞬間洩氣,腦袋裡湧現一黑一白兩只小熊天人交戰。
黑色的那隻熊貓義憤填膺地控訴:怎麼剛才雞同鴨講那麼老半天也不見季臨川把翻譯器拿出來,偏偏這時候拿出來了,他是不是故意的?
白色的那隻則狗腿地拍拍黑色那隻的腦瓜,苦口婆心勸慰:不會啦,小冰塊那麼呆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戲弄人呢,他認老實人第二就沒人敢認第一的。
兩只小熊拉拉扯扯半天也沒拉扯出個所以然,最後祝星言帶著一腦袋的漿糊,仰頭對著翻譯器飛快叫了兩聲,叫喚完火速轉身,把臉埋進了小沙發裡。
與此同時,翻譯器裡傳出一句可以拿去做新聞聯播的廣播腔男低音,一字一句道:“那、就、讓、我、們、一、起、睡!”
短短八個字,何其的字正腔圓,中氣十足,深沉中帶著朝氣,活潑中帶著詭異,宛如穿著沙灘比基尼的“性感”小熊給自己繫上紅領巾,高喊:時代在召喚。
季臨川剛挑起的嘴角愣是僵了一半,“……”
逗了又沒完全逗。
他屈指摸了摸鼻尖,看著小熊貓qq彈彈的小毛屁股因為尷尬抖啊抖啊抖,第無數次按捺住蠢蠢欲動的手,說:“好。”
但又不忘先給他打個預防針:“一起睡當然好,但是崽崽我要先提醒你,臥室的床並不大,我的睡相也不怎麼好。”
睡著睡著突然把熊睡進懷裡,或者咬一口毛臉蛋,啃一口毛屁股,那都是有可能的,到時候可不關他事。
“嗯嗚……”
小熊貓搓著熱燙的臉轉過身,看他一副義正辭嚴面不改色,正經得彷彿在做學術彙報的樣子,莫名有一絲絲羞愧。
好像自己往稍微不正經一點的方向揣測都是對人品高尚的季醫生的褻瀆。
季臨川是怕自己睡覺不老實擠到我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小熊貓摸著自己的下巴一轉眼睛,視線很快鎖定到角落裡開啟的行李箱。
有了!
他叫喚一聲,抬爪胸有成竹地拍了拍季臨川的肩膀,小下巴一揚,看我的吧!
臭屁小熊屁顛屁顛跑到箱子前,吭哧吭哧連拽帶拖地從裡面拿出了一隻折疊的竹編圓形貓窩,貓窩上面還有兩只小熊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