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親兄弟,但祝星言和祝時序長得完全不同。
弟弟一看就是那種乖寶寶,小漂亮,一笑起來透著古靈精怪的調皮勁兒。
而祝時序,高鼻樑、桃花眼、柔和的臉廓配上刻薄的唇,笑起來時又壞又浪蕩,是風流卻無情的長相。
祝星言伸爪子摸了摸他的眼周,“嗯嗚?”
祝大熊,最近累嗎?
“還行,老樣子。”祝時序打著哈欠地伸了個懶腰,說:“最近在和義大利談新的合作案,找的翻譯不太行,一會兒你幫我看看。”
小熊貓點頭,殷勤地湊過去給他捏了捏肩膀,祝時序閉著眼直樂:“我這是什麼待遇啊,親祖宗給捏肩。”
祝星言心裡酸脹,小耳朵蹭了蹭他的下巴,“對不起啊哥,家裡的事我一點忙都幫不上。”
祝時序大咧咧擺手:“也沒你幫忙的份啊,我自己就搞定了,再說你想做我還不給呢,我就喜歡這種叱吒風雲的感覺,多帥。”
如果說祝清年是守護這個家的大樹,那祝時序就是一棵不太茁壯的小樹,大樹過早地倒下了,小樹猝不及防被推到了那個位置。
他只能逼自己變高變強,幫媽媽和弟弟遮風擋雨。
可小樹真的喜歡這些嗎?
秦婉和祝星言心知肚明。
“小臉又垮了。”祝時序捏著他的爪子甩了甩,問:“今天怎麼回事兒啊,跟哥說說?”
小熊貓連連搖頭,又擺出那副標準熊貓笑,笑得小耳朵都跟著抖了,企圖矇混過關。
但祝時序何其瞭解他。
“跟我還裝啊,看你這小倒黴樣兒能瞞住什麼?”
祝時序也脫下衣服變成大熊貓本體,起身坐起來,小胖熊看情況不對立刻開溜,不等轉頭就被一隻比他腦袋還大的爪子無情按住,“往哪跑啊?”
祝時序的本體是正常大熊貓的兩倍大,站起來比人都高,粗壯的一爪子下去能把老虎揍趴下。
和他一比祝星言簡直是小趴菜中的小趴菜。
小胖熊被摁著頭立刻不敢動了,慫兮兮地窩在鞦韆裡,祝時序單爪把他提起來往旁邊一放,兩只長得一模一樣的、巨大的熊和巨小的熊排排坐在一起,好像葫蘆島和葫蘆娃。
祝時序:“說吧。”
祝星言猶豫了幾秒,道:“我今天見到季醫生了。”
“嗯,然後呢?”他還是那副不正經的腔調。
祝星言又說:“上週開始,我咳嗽時咯血了……”
祝時序不作聲了。
小熊貓特別人性化地嘆了口氣,“季醫生不喜歡我,也不願意和我結婚,分化期一結束他就要來和我解除婚約了。”
他說著把腦袋靠在了旁邊大熊身上,伸出小短爪抱住他,眼圈紅紅的,“哥,如果再找不到合適的資訊素源,我是不是,撐不到二十一歲了……”
到時候你和媽媽要怎麼辦呢……
祝時序沉默良久,伸爪攬住他,和他碰了碰毛毛頭,“崽崽,別想那些,我們都沒有放棄你,你也不要放棄自己,好嘛?你只需要開開心心地等著婚禮就好了,至於季臨川……”
他不會不願意的。
在醫院加班到十點,季臨川才頂著雨驅車趕回家。
他一進門連外套都沒顧得上脫,就先把藏在衣服最裡層的竹子果凍和小熊耳套放進了抽屜裡。
新買的耳套是用淺棕色的毛線織的,半圓形,厚墩墩,上面錯落地繡著幾個深棕色的小球,戴在耳朵上時像兩只妙脆豆餅幹。
季臨川抿著唇輕輕捏著它,腦海裡滿是祝星言戴上它時的樣子,不知不覺就笑了出來,像是隔空捏到了軟綿綿的小熊耳朵。
他沒有給自己做晚飯,反而是烤了兩樣甜點,剛出爐的蘋果派和熊爪蛋糕一前一後擺在飄窗旁,季臨川在自己對面放了一隻大熊貓玩偶。
他到國外的第四個月自己攢錢買的,很小一隻熊,手感也算不上好,多次清洗過後顯得很破舊,但它陪伴了年幼的季臨川很多年。
沉默寡言的小apha對著外人時從來沒有幾句話,像個又臭又硬的小啞巴,但小啞巴也是有心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