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祝星言又忍不住隱隱期待,期待季臨川能夠讀懂他的心意,期待季臨川收到聘禮時的反應。
他挑出幾束開得好的朱麗葉塔,放在茶幾上的花瓶裡,另有一枝最嬌嫩豔麗的則抓在手中,磕磕巴巴地對著空氣做告白演習。
“嘎吱”一聲響,大門被猝不及防開啟。
祝星言連忙把玫瑰花藏在背後,像個心虛的小賊望向門口的季臨川。
apha脫了外套搭在小臂上,襯衫領口敞開著,緊繃的襯衣勾勒出悍利的腰,身上帶著並不濃重的酒氣。
祝星言下意識想起身,可雙腿一軟就栽了回來。
季臨川的資訊素在醉酒下失去控制,正在滿客廳亂躥,砸得他渾身虛軟。
“季、季醫生……”
他的嗓音因為多次嘔吐略顯沙啞,像是在輕顫。
季臨川闊步走過來,眼神並不清明,像是反應了一會兒為什麼祝星言會坐在這裡。
“挑一件臥室吧。”他突然開口。
祝星言“嗯?”了一聲,“我們……不一起住嗎?”
“你想和我一起住?”季臨川反問他,語調裡藏著難以掩飾的嘲諷和輕蔑。
攥著玫瑰花的手一抖,祝星言愣住了。
apha在他面前坐下來,從抽屜中取出一份檔案,“我有件東西要給你。”
祝星言只以為剛才那一瞬是自己的錯覺,緊張地吞了下口水,連忙擺出剛才演練多遍的笑容,羞赧說:“我也有東西送給您。”
兩人幾乎同時動作,一個開啟檔案,一個推著竹子,祝星言緊閉著眼睛拿出藏在背後的玫瑰,剛要鼓起勇氣大聲告白,就聽到他說:“這份協議你看一下。”
祝星言僵硬地睜開眼,看到檔案上白紙黑字寫著:婚前聯姻協議。
如同滾燙熱鐵被猛地浸入冷水,他的笑容瞬間凝固,整個人如墜冰窟。
與此同時。
季臨川將花瓶中他精心挑選的朱麗葉塔抽出來丟進垃圾桶,冷聲開口:“我不喜歡這種玫瑰花的味道,請你以後不要在家裡亂放,外面的那些,我明天會找人拔掉。”
祝星言腦袋裡如同有蜂巢嗡鳴,機械地點了點頭,把手裡的玫瑰和青澀的愛意,一起藏匿進心底。
apha看著他頭頂再一次鑽出的熊貓耳朵,軟趴趴兩只黑色小圓耳半垂著,微一皺眉:“你今年二十歲了,不是小孩子,還連控制本體這種小事都做不好?”
“對、對不起,我在婚禮上給您丟臉了……”
祝星言臉頰滾燙,熱淚一圈圈打著轉兒,喉口像是含著火辣的刀片。
季臨川看了他一眼,驀地垂下眸,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說的情緒,垂在桌下的指尖卻已經深掐進掌心。
他把協議又往前推了一寸,說:“婚已經結了,資訊素我會給你,多餘的事就不必做了,我不喜歡和陌生人接觸。”
呼吸凝滯的小熊抬起濕紅的眼,直到看清協議上的種種條款,他才終於明白。
這場夢寐以求了兩年的婚禮,不過是一場可笑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