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勞煩見到……謝亦,告訴他禮未成,便就此作數罷,讓他別等我了,等人是沒有結果的。”姜蓁蓁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也潤了。
她和謝亦註定沒有緣分,當年錯過無數次,如今也一樣,她從未對不起任何人過,唯有再而三的悔婚謝亦這件事,讓她愧疚萬分。
“你想要說什麼話親自和他去說,我是不會代勞的!”
裴君玉好像隱約看穿了姜蓁蓁的想法,語氣嚴厲的問出口。“你到底留在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我想幹嘛?”姜蓁蓁眼神微空的跟著呢喃,突然手指又被咬了一下,垂頭是夏雲喬在咬她的手指。
“小喬乖,不可以咬手知道嗎?”姜蓁蓁斂了表情蹲下溫聲安撫她。
夏雲喬懵懵懂懂的吐出手,然後正經危坐等著誇獎。
姜蓁蓁擇善從容的摸頭誇獎:“真乖。”
夏雲喬立馬燦爛的笑了出來,如同稚子一樣純粹。
“她?”裴君玉始的目光落在了夏雲喬的身上,目光有些複雜。
“離開吧裴哥哥,順便將她帶回侯府,這樣便是幫到我了。”夏雲喬是哥哥的妹妹,那也就是她的妹妹,亦是侯府的人。
“我留在這裡等烏谷牲,我離不開他。”姜蓁蓁斂著眼眸語氣平靜的說著,暗藏的手卻顫抖起來。
強力的忍住之後她接著道:“我已經離不開他了,所以我不想離開他。”
“蓁蓁對不起,當年白荼坑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你來過了,過往是我不對,我不欲為自己辯解,你覺得若是我不該來,我可以讓謝亦來!”裴君玉對她說的話一句也不信。
“你不能因為來的是我,而說出這樣的話!烏谷牲身邊不是誰都能留的,且不說他身世複雜,單說這個人我比誰都瞭解,他是極端的危險人物,你留下只會受傷的。”
裴君玉不信,可姜蓁蓁卻不需要他信不信,說來可笑,以前的時候她聽完這話,可能還會解氣的為自己不平。
看啊,原來裴君玉是因為當年認錯人了,所以才會喜歡夏雲喬,現在誤會解除了,皆大歡喜了。
可那些經歷這麼多,已經不是一句“對不起”可以抹去的,她不想聽這些,只想如今他來這趟以前便一筆勾銷了。
“裴哥哥,你應該最是懂得沒有誰會一直等著誰,過往我不想再提了,就讓它過去吧,現在的我也十分清醒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麼,同樣也希望你能尊重一次我的決定……”
裴君玉到底沒有將人帶出去,姜蓁蓁現在就跟入魔一般的,就是不願意和他離開,他只能帶出一個夏雲喬。
夏雲喬一路上哭鬧不止,非要去找什麼‘哥哥’,裴君玉知道她現在不太正常,只得將夏雲喬送回侯府,順道有事想要和長信侯商議。
長信侯因為姜蓁蓁的失蹤,如今亦是一夜滿頭華發,神色愁容滿面。
雖是沒有上戰場了身體依舊健碩,原本長信侯還算是頭沉睡的雄獅,可如今後脊卻被壓彎了。
“你知道她口中的哥哥是誰?”裴君玉問出自己的疑惑。
長信侯聞聲跌坐在椅子上,雙眼皆是疲倦的猩紅:“知道,蓁兒的二哥,姜齊名。”
如今已經魂歸故裡,被送回來的時候他險些沒有認出來,原來這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二子。
“所以你們到底在做什麼?”裴君玉暗驚,姜齊名他還記得。
在很小時曾見過幾面,小時候姜蓁蓁時常唸叨他,姜齊名死後她還一蹶不振好久。
“我和烏谷牲做的交易,是我活該。”長信侯苦笑緩緩道來。
雖然是有聯想到一點,但現在裴君玉越聽越心寒,皺著眉頭忍不住打斷:“所以那天我同蓁蓁遊湖,湖底是你們提前放好的刀片?”
長信侯沉默不言,準確來說是他派人放的,當時是為裴君玉準備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烏谷牲會肯定他一定會去。
但後面卻誤傷到了自己女兒,他還沒來得及去找烏谷牲,結果那人先找過來了。
當時冷著一張臉,直接甩了一個裝著斷趾的錦盒,還在他面前大放厥詞,說再有下次便殺了姜齊名,曾讓他覺得莫名異常。
其實不止這一件事,將夏雲喬帶回來,退婚、聖女人選被換、還有突然冒出來認親的指認姜蓁蓁,這些都是他聽吩咐安排的。
萬沒有想到最後只換回來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如今安穩擺放在祠堂,乖巧懂事的女兒也不見了,這個時候才頓悟是他活該。
給了一點訊息裴君玉已經串聯起來了很多事,又問了好多話,長信侯什麼都不用說,一一用沉默預設。
裴君玉問完後只覺得氣血上湧,若眼前的人不是姜蓁蓁的爹,只怕是他腰間的劍已經出鞘,一劍斬下他的頭顱了。
忍得了怒氣,卻忍不了想替姜蓁蓁問他一句:“蓁蓁不也是你的女兒,為何這樣對她,她何其無辜?”
長信侯癱軟在椅子上,仰頭呢喃:“終究是女子啊,若是男兒身該多好,這樣我何至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