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國的傍晚天色,有大團的金燦燦雲彩糅合包裹緋意。
在鏡夢之中,再綻於湖畔、街道之間。
初秋落日,秦見川推著姜月亮輪椅,而宜笙挽著秦見川手腕。
一家三口,沒有目的性地漫步。
“姐姐,所以你和姐夫很早就相識了?”姜月亮最近在醫院,偶爾無聊時就會央求著宜笙給她講故事。
宜笙更多時間忙著舞蹈排練,所以只會選一些片段給她講述,就也導致她聽得雲裡霧裡,分不清開頭是什麼。
“對,比得知彼此有婚約還早。”
姜月亮皺了皺鼻子,“那你回國那天去醫院看我,還一臉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猜姐姐背地裡沒少哭。”
宜笙再回想婚前那段時間,比起傷心,更多的是一種無能為力的麻木。
她反抗不起命運,於是無助地被掌控在林胤的掌心之內。想逃離,又捨不得她天空之上的那輪明月。
“哪有哭,我才不是愛哭鬼。”但若問她哭過嗎?
新婚前夜,她結束通話秦見川打來的電話後,哭得最傷心。
那時,她連見他一面的勇氣都沒有,因為知道自己的心在浮動,只要秦見川深情看著她,她就一定會被蠱惑。
她實在怕那一秒的神魂顛倒,讓自己做出出格之事,從而拋下生命中最彌足珍貴的人,悔恨餘生。
所以她只能忍住自己的慾望,藏起軟弱。
不給那份愛尋求任何一次的發洩口,只安安心心、死心塌地的做宜家千金小姐。
她想上天大約是一個愛逗人玩笑的老者。
所以才會在兩人愛意正濃時,突然切斷他們未來可以相守的微乎其微的一段情。
但也因此,在分離中逐漸確認彼此心意,
那是拋卻家庭地位,經濟,等等一切外在因素。
是遠離彼此,沉澱心境後,確認堅定的愛。
“姐姐的眼淚一定都流到心髒裡了。”姜月亮回頭望著宜笙說道。
秦見川單手推行輪椅,一隻手攬著人腰肢摩挲,看向宜笙的神情裡盡是疼惜。
“往後都不會再讓你姐姐流一滴淚的。”他要自己的愛人永遠開心,得償所願,百歲無憂。
“姐夫對姐姐有多好,我都看在眼裡的。相信往後,我們都會變得無比幸福。”
宜笙含笑,揉了揉姜月亮腦袋,問道:“那月亮康複後,有什麼打算嗎?”
姜月亮抿唇,多時才說道:“我想讀書。想學畫畫,想考美術學院。”
她因為身體原因,能做的事情很少。畫畫是她那一段灰暗人生中唯一的救贖。
“那等你康複後,我幫你聯系一位天才畫家。她一定會願意教你,幫你規劃。”秦見川笑著說道。
姜月亮一雙眼睛都是亮的,在月色裡閃著光點。
再沒有什麼時候是比此刻還要激動的,家人在身邊,夢想在不遠的未來等著她。
“對了,還有一件事,之前一直沒詢問你的意見。”宜笙說道。
姜月亮略略疑惑,“什麼事?”
宜笙抿了抿唇,先是看了眼秦見川,得到他點頭示意,才說道:“你姐夫的媽媽,也就是明熙阿姨,她想認你做女兒。”
蘇明熙最惋惜的就是這一生沒有一個女兒,那是不同於養育兒子的感覺。
所以宜笙嫁進秦家時,蘇明熙每次見她,都格外親暱。
看向她的疼惜與寵溺,就像是見到了自己親生女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