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五千。”他說的時候十分沒有底氣,像是在談一件十分為難人的事情,“少一分都不行,俺兒子回來,就到娶媳婦的年齡了。”
秦見川和黎錫然互換了一個眼神,對袁大伯說道:“我們願意給您五萬。”
袁大伯先是一愣,然後滿臉警惕地看向秦見川,最後連起初那點笑也沒了,問道:“做實驗,是不是要俺抽血?”
“對,考慮到您沒有手機,我們會再給您一支手機,並出一份詳細的化驗報告。您只要不定時在我們的系統裡上傳個人身體情況就好,我們會教您如何使...”用
“你們這五萬塊錢,是買俺的命吧!”袁大伯突然扔掉嘴裡的煙,也不聽秦見川繼續往下說,起身便抄起牆邊的鋤頭朝著他掄了過來,“你們這些黑心的賣血賊。”
秦見川見勢不妙,往後猛撤身子。
鋤頭從他鼻樑上擦過,眼鏡應聲落地。
所有人都被這突發情況驚到,明明上一秒還心平氣和,氣氛融洽的在溝通。
下一秒,袁大伯便惱羞成怒,大打出手。
秦見川倒在地上,伸手抓住掉在地上得那副無框窄腿眼鏡,另一隻手緊護著頭。
鋤頭便落在人背脊之上,火辣辣的疼一直蔓延至他腰後。
眾人抓住袁大伯手中的鋤頭,村長叫罵著他不識好歹,袁大伯整個人被摁躺倒在地,哭天喊地得罵他們這是要買自己的命。
白鵲洲見勢趕忙扶起秦見川,只見那矜貴清雋的臉,多了一絲血痕。
他整個後背被鋤頭劃開,血絲一個勁往外冒。
“我沒事,先穩住袁大伯。”
“你還沒事,後背全是血!”
秦見川被幾個人扶到院外的車上,還能聽到袁大伯嘶吼著的謾罵。
白鵲洲:“怎麼五千就好好的,五萬就要和我們拼命?”
這時宋璟茽過來,拿著清水和碘伏準備為秦見川先做消毒。
“宋老,是我哪裡做錯了麼?”秦見川不解問道。
宋璟茽長嘆,“我知道你是好心,覺得他生活艱苦,所以想多給一些錢。但我們最初沒有調查清楚,隔壁村有個小夥子,年前因為想換部手機,就去了黑市賣血,結果活活把自己抽死了。他誤會我們是...”
秦見川咬著牙關,痛從背脊延伸至骨縫,“是我莽撞了,沒有考慮全面。”
在這一眼望到頭的山落裡,五千對袁大伯來說或許是近幾年的花銷,但五萬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個天文數字,足以和命運産生牽掛。
宋璟茽拿著剪刀將他貼身的衣服從後頸處剪開,鋤頭每日跟著袁大伯犁地,既鋒利,又沾了不少泥塵,“村長和小黎正在安撫他,你就不要操心了。”
宋璟茽拿著鑷子,先把嵌入肌膚的石子摘出來,“還好,都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
“說明,袁大伯雖然一時氣急,但還沒有真的想傷人。”
白鵲洲氣急道:“還沒想傷人!如果不是被攔了一下,鋤頭當時估計就揮你腦袋上了。你也是,幹嘛非去護個眼鏡。”
秦見川這才想到手心握著的眼鏡,再攤開看,鏡片完好無損,就是一隻鏡腿折了一半,“完了。”
“大哥,一副眼鏡而已,一會兒去省城給你再配一副。”
“這是宜笙送我的,壞了回家怎麼給她交代。”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被打傷了,我們回去怎麼給嫂子交代。”
“...”
“行了,這傷消下毒,包紮一下,一週不要沾水就結痂了。就是傷口有點長,看著嚇人。”宋璟茽打斷兩人的爭執,“但你也真是莽撞,一個眼鏡再重要,也不如命重要。我這個醫生真是看不過眼。”
邊說,宋璟茽手下的消毒棉簽又重了幾分。
“宋老,痛!”
“痛才能長記性。”
等給秦見川包紮好傷口,他才又被白鵲洲攙扶著進了袁大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