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奐珠不屑道,“我還能害你不成?我可是出了五百兩銀錢,晚棠如今怎麼這麼小氣?難道在侯府過得不好?”
薛晚棠冷笑,“多虧你有五百兩,不然我肯定不來,沒有你這五百兩,我的日子都沒法過。”
江奐珠勉強笑笑,早就習慣薛晚棠這種語氣與她說話。
江奐珠走到床前,對裡面的人道,“李大哥,你醒醒,我找大夫來給你看診。”
床上的人翻個身,露出一雙眼睛,眼窩深陷,高顴骨,薛晚棠看得仔細,這個人不像中原人士。
薛晚棠坐到床邊,床上的男人臉頰深紅,面板有裂痕,脖子手臂上有成片的紅色斑點,薛晚棠問,“你叫什麼名字?”
江奐珠連忙上前,“李大哥身體虛弱,好幾日沒吃什麼東西,沒力氣說話,少夫人也不用問太多,對症下藥即可。”
薛晚棠白了她一眼,“號脈吧。”
江奐珠把男人的手臂送到薛晚棠面前,笑嘻嘻盯著薛晚棠的眼睛。
薛晚棠不想給江奐珠認識的人看診,可對疑難雜症天生有好奇心,這個男人的症狀有點奇怪。
薛晚棠手指搭上男人的脈搏,是明顯的洪脈象,這是發熱的症狀,可是男人脖子和手臂上成片的紅斑又與發熱的脈象不符,難道是因為紅斑才引起發熱?
薛晚棠問,“這種症狀有多久了?”
江奐珠,“幾日而已。”
“最近接觸過什麼人或者什麼東西嗎?”薛晚棠發現男人裸露在外的面板上都有這種紅色斑塊。
江奐珠想想,“李大哥經常在西郊活動,至於接觸過什麼,我不太清楚。”
兩個說話間,男人蠕動了一下,許是小腿瘙癢,他把腿挪到床邊使勁用手搔抓,被子被掀開,薛晚棠在男人的小腿上看到一個銅錢大小的傷疤。
這個傷疤薛晚棠很熟悉,與柳朝明下腹那個傷口一模一樣,薛晚棠猶記得柳朝明告訴過她,這是弓弩的創口。
這男人也受過弓弩傷?
薛晚棠警惕地再次打量這個男人,他不是中原人士,他在西郊活動,那裡只有校練場和成片的梅林,柳朝明說梅林裡發現那個弓弩頭是不久前用過的,難道這個男人與用過的弓弩頭有關?
這個男人是韃靼人?
薛晚棠看向江奐珠,“你怎麼認識這個人?”
江奐珠不情不願。
薛晚棠站起身,“你不說實話,我這就走,你的五百兩我也不稀罕賺。”
江奐珠拉住她,“說,說,我說還不行嗎?我前幾月去西郊遊玩,差點被毒蛇咬,當時是李大哥救了我,一來二去我們便熟悉起來。”
薛晚棠問,“你這個李大哥是哪裡人?”
江奐珠撇撇嘴,“你問這個幹什麼?他是哪的人有什麼要緊?”
薛晚棠冷哼一下,“也罷,我走了。”
江奐珠,“哎呀哎呀,我沒問過,李大哥也沒說過,不過他說他不是中原人,你看他長相也知道。”
薛晚棠想想,這個男人的身份很特殊,她得讓柳朝明知道,至於他到底是不是那個弓弩的主人,得由柳朝明判斷。
“假如你這個李大哥經常在西郊活動,症狀基本也就清楚了,我先回醫館下藥方,以退熱為主,後續你仔細觀察,有情況我再來。”
走出宅子,薛晚棠對青竹道,“你趕緊去輔國公府,告訴國公爺這裡有個韃靼人,可能與弓弩有關,讓他派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