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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慄府後庭。
聞修寧匆匆走進西廂房,掩上房門,走過去低聲對慄延臻說:“少公子,屬下找人驗過了,這是西域部落特産的斷魂砂,少有人掌握製法,味甜微苦,少量只會使人頭暈目眩,過量卻可令人七竅流血暴斃而亡。這東西混在紅棗茶中不易察覺味道,少夫人也不是精通毒藥之人,怕是那日真的喝了,也不會察覺出什麼來,便出意外而亡。”
慄延臻目光陰沉,手中擺弄著一個白瓷杯,沉默半晌,說:“西域各部族這些年偏安不出,並未與我朝有什麼齟齬,更別說會費心思刺殺一個沒有什麼權勢的禦史。”
“屬下也這麼覺得。”聞修寧說。
慄延臻看著他:“你說。”
聞修寧猶豫一會兒,低聲說:“移禍枯桑,李代桃僵。”
“若是那日方棠真的出了意外,我大概也無心細查,會遷怒於西域各部。”慄延臻說,“這次只差一點,是你失職了。”
“屬下自己去領罪。”聞修寧垂首道。
“不用,你先不要聲張這件事情。”慄延臻說,“幫我暗中盯著這些天往來少夫人住處的人,任何人都不要放過,包括我慄府自己人。”
“是。”
聞修寧走後,慄延臻又獨自在屋裡站了一會兒,隔著窗戶看到東廂房的燈還沒有熄。他目光微動,撲了撲衣袖,推門走了出去。
方棠果然還沒有睡,只是躺在床上,伸手撥弄帳頂的流蘇,目光茫然,似乎在發呆。
慄延臻走過去,解開衣帶,輕聲說道:“怎麼還不睡,不是有嬋松他們在外頭守夜嗎?”
方棠轉頭看他,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睡不著,白天去戶部侍郎家裡喝了茶,吃點心吃撐了。”
“我給你揉揉肚子。”慄延臻換好衣服躺上床去,把方棠往懷裡一拽,右手按上對方的小腹,在那裡一下下揉著。
方棠覺得不自在,扭動了兩下,低聲說:“不……不用。”
慄延臻低頭在他鬢邊蹭了一下,語氣相當溫柔:“不是撐著了麼?揉一揉就好了,怕你早上起來更難受。”
方棠垂下眼睛,睫毛一抖一抖,好像很緊張的樣子,又覺得對方這麼揉一揉其實很舒服。他幹脆破罐破摔地一閉眼,靠在慄延臻懷裡任他揉著。
“你不用怕,我已經跟我父親說了這事,以後你的飯食我叫人單獨做。”慄延臻說,“我陪你一起吃,要是有人敢動手腳,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惹不惹得起我慄家。”
方棠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酸。
很多年沒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護著他了,記得小時候爹孃去世,家道中落,他孤苦伶仃一個人寒窗苦讀,住著老家舊宅的破屋,身邊就幾個僕從伺候。那些同出寒門的孩子經常仗著他沒有父母撐腰,肆無忌憚地欺辱他,說他就是再寒窗苦讀六十載,也撞不上明經,考不取進士。
雖然後來那些嘲笑過他的人無一例外都名落孫山,他騎在高頭大馬上長街觀花,看著底下豔羨的人群,卻始終沒有找到能夠填補當年那些委屈的快意,甚至更加悵然若失。
小時候無人護著,如今也無人分享他的欣喜,他這前十六年,過得還真是如浮萍蓬草,無處可依。
慄延臻對他太好了,讓他有些抗拒的同時又不由自主很是貪戀。大概是太多年沒人對他這般好,衣食住行處處安排周全,的確是一點委屈也沒有給他受。
“慄延臻,你知道,我和你不過是奉詔成婚。”方棠淡淡道,“你只把我當平常賓客對待就可以了,不用處處優待。那種日子我過得慣,並不是一點委屈都受不得。”
“那是從前,從前你不認識我。”慄延臻說,“現在有我在了,不能任由你再受委屈,不管是誰給的,都過不了我這關。”
方棠忽然有點想掉眼淚,他往慄延臻懷裡一鑽,扯著對方衣領抹了抹眼淚:“是誰要殺我,跟我有什麼仇怨?”
慄延臻拍了拍他的背,說:“不知道,我叫聞修寧去查了。那人要是被我揪出來,我就剝了他的皮去餵狗。”
“我就是想知道,”方棠說,“為何總是有人對無冤無仇的人生出如此多的惡意。”
其實他被周轅保護得很好,從小在聖賢教誨中長大,以為人就是該投之以桃李,報之以瓊瑤的,甚至以德報怨也是他信奉之德,沒想到長大後發現一切並非如此,他人的惡意來得猝不及防,他甚至連死都沒法死個明白。
那杯毒茶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他到底在什麼時候,惹了非要讓人取他性命的仇怨?
“別再想了。”慄延臻見他神色低落,手掌卻使壞地往下探了探,“既然夫人睡不著,那我就做些讓夫人安眠的事情,如何?”
方棠一怔,立刻要逃跑:“不,你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