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恐懼變成自己的。”
“是。”
“再來一次。”
在我自幼學習劍道的桐穀道場裡,不論是小學生或國中生都會使用刺喉。所以我幾乎沒有“刺喉很可怕”的感受。說起來,只要我攻向對手中心,對手也不太會使出刺喉。比起防守更要去攻擊吧,如此便能自己開拓出一條路。道理就是如此。
我要再來一次羅。
“嚇啦……哈、刺耶耶呀啊啊——!”
沒錯,只要撥開對手的刺喉,就立刻沖上來吧。沖上來反給我一記刺喉吧,高橋。
“咿呀!刺咿咿——!”
不行、不行,你沒有完全朝中心攻擊,差太遠了。這樣子根本連擦都擦不到這小小的下顎啊。
好了,我又要用刺喉攻擊你羅。要刺羅,我隨時會刺喔!看吧,喉嚨,就是那喉頭——“呀……手哦哦呀!……噠!”騙你的——是擊手啦。
一直以來,在所有學妹中和我最親的,無疑就是田原。由於離她家最近的車站和我家只差一站,所以結束社團活動後返家時都一起走。而且在不知不覺中,甚至養成了會繞去保土谷站前麥當勞的習慣。
“……那麼,我今天就直接回去了。”
“啊啊,是嗎……嗯。明天見,辛苦了。”
“學姐辛苦了。”
然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田原開始不會在保土谷車站下車,而是搭到離她家最近的東戶踵站。
不過,我本來就是和食派,以前我也是回到家才吃晚餐,所以就算不繞去麥當勞,也不會有任何不便。只是,我很在意。為什麼田原會突然不再閑逛?難道說她開始減肥了?不過和國中時期相比,我實在看不出來她有哪裡變胖。還是被父母刪減零用錢了?啊啊,或許有可能。
我是以運動推薦進入東松學園高中部,但田原是從附屬國中部直升。換句話說,是普通學生。就算在社團裡非常努力,但成績如果掉下去,就無法用推薦申請大學。那樣,父母會生氣吧——“……美緒,你這成績是怎麼回事?”
“嗚——對不起,母親大人——”
“夠了,你別再練什麼劍道了!”
“嗚——請饒過我吧,母親大人——”
“那麼,你就早點回來給我好好念書!”
“嗚——這也請饒過我吧,母親大人——”
“我生氣了!從這個月開始,我要把你的零用錢減半。你就做好心理準備吧!”
“嗚——太過分了,母親大人……”
——之類的,我邊亂想著這種情境邊走,結果……“……嗨——磯山選手!真是好久不見啊?”
居然在麥當勞前面遇到了個怪家夥,我的國中同學清水紀夫。自從我和田原不再閑逛後,這家夥也自然而然地不會靠近這邊,可讓我清靜了一陣子。
“……有什麼事?難道又是被混混纏上而傷腦筋嗎?如果是,你可找錯人商量羅……去找警察、去你們轄區的警察署。我可是再也不想和刑事案件扯上關繫了。”
沒錯,去年因為介入這家夥和同校混混間的紛爭,我落得很慘的下場。
“討厭啦,真是的,磯山選手,才不是那麼回事……只是話說回來,這陣子為什麼美緒沒有和你在一起?”
我也早已看出你的目的是田原。
“誰知道,那家夥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吧。”
“咦——!可是,之前我們三個人不都是每天在這裡聊天嘛。”
不對。至少我可沒和你們說話,是你們兩個人喋喋不休地聊些無聊事。
“……總之,我也很忙,沒有閑工夫跟你這種遊手好閑的家夥玩。”
我說了聲再見之後,就轉身背對清水。那家夥似乎還在羅唆什麼,但我無視那些話繼續走。
可是為什麼?盡管知道自己一直處在神經緊繃的狀態,我卻完全束手無策。我平時就提醒自己要保持平常心,然而在一瞬間,我注意到自己正咬緊下唇、眺望遙遠的彼端。
不過想想,三年前我也是這樣啊。那時候是國中的,這次眼前則面臨高中的集大成比賽,所以到比賽前這段時間會有些神經質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