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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哦了一聲,這的確像是初一會做的事,他寧願自己多辛苦點,也不願看著別人辛苦。想著,我便站起來穿上軍大衣走出了帳篷,發現初一正坐在帳篷外的沙地上看著天空發呆,馬燈放在他的腳邊,把他的身影投射到沙地上,顯得孤獨而寂寞。
我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給他遞了一支煙,說:“來一支,驅寒的。”他楞得看向我,還是伸手接過去放進嘴裡,我給他點上火,然後我自己也點了一支。
我看向初一看著的那片天空,星光很亮,閃閃爍爍,一輪漸滿的明月在星光的簇擁下皎潔無比,我從來沒有這麼認真地觀察過星星或者月亮,因為沒那種興致,我一直認為星啊月啊風啊雨啊花了雲了什麼的是那種詩情畫意的人才會去看的東西,而我這種粗人完全沒有那樣的意境去理解當中所包含的有些什麼意思。
此時此刻,我看著星月,也不能說是毫無感想,我是個感情非常豐富的人,總能把一件小事無限擴大化展開天馬行空的想象。而此時此刻,我的感想可多了,首先我認為這麼冷的天氣,我們幹嘛要坐在這裡受罪呢?其次我認為大家都是很累的,都需要休息,幹嘛要留人守夜呢?最後我認為這大沙漠裡面什麼危險都不會有,我們走了一整天,連個活物都沒看見,還怕什麼東西會來襲擊我們呢?所以,我得出的結論是,喊初一抽完煙就跟我一起回帳篷睡覺去!
看著他把煙頭彈起跌到前方的沙地上,我心說你也還是會抽煙的嘛,看你彈煙頭那架勢,還有幾分黑社會大哥的魅力呢!我說:“其實不用守夜的,你也需要休息,走吧!一起睡覺去!”
他搖頭說:“你去睡,我守一會。”我遲疑了一下說:“那我們一起守吧!”我緊了緊大衣與他並排坐下,寒風輕輕地吹著,我摸摸頭發濕濕的,空氣中似乎已經飽含了露水,正在不經意地打濕我們的衣服。
突然,初一身子震了一下,似乎發現了什麼,我被他嚇了一跳,只見他突地起身舉起馬燈向前照了照,緊接著他說了一句:“不好,快把他們都叫起來,趕快離開這,快!”
我驚愕得反應不過來,朝著他燈光照射的地方一看,那是初一丟煙頭的地方,而此時那枚小小的煙頭正在緩慢地陷進沙子裡面,那是什麼?流沙?
我驚叫起來,立即轉身就向帳篷奔去,一路跑一路大叫著:“快起來都起來,收東西跑啊!這裡有流沙!”裡面的人在我奔進帳篷前就已經聽到了我的叫聲,立刻翻爬起來飛快地提起東西奔出帳篷外。
初一指著一個方向大叫著:“往那邊跑,快!”大家紛紛提著東西就往沙丘上跑,庫巴江則吆喝著駱駝用力拉扯著韁繩把它們往沙丘上拽。初一邊指引著方向邊去拔地上那些帳篷的釘子,那是用來固定帳篷的,敲進沙層底下很深,如今卻又極難拔出來。
我急忙過來幫忙,用雙腳使勁蹬著地面雙手往上使勁拔,幾乎用盡我吃奶的力氣,終於拔出了一根,我問初一:“還有幾個?”初一說:“最後一個了!”
正在此時,我突然感覺到腳下的沙子開始松動並且很快地下陷,我驚得連忙退後兩步,對初一驚叫道:“你好了沒有?沙子在動了!”初一的聲音在帳篷另一邊傳來:“你快讓開,我馬上就好!”我哦了一聲,便丟下手中的帳篷朝八哥他們去的方向跑去。
不料,才跑出兩步,立刻就感覺到不對,腳下像是突然踩進了水中一般,一下子,整個身體就往下落了下去。
我驚得大叫起來:“初一救命啊!初一救我!”我叫出這陣聲音的時候,身子已經極快地陷進了沙地中,我極力地撲騰著雙手想要抓住點旁邊的東西,但是,旁邊什麼東西都沒有,我只淘起了滿臉的沙塵,頓時迷糊了我的眼睛,堵塞了我的耳朵,而我的腳下,完全沒有一絲受力點,我踩不到任何的東西。
我拼命蹬著雙腿,此時眼睛裡嘴巴裡耳朵裡已經塞滿了沙子,可我的意識是完全清楚的,我試圖藉助沙子的實體性往上爬,可是,此時的沙子卻彷彿流水一般,而我像是個沙子裡游泳的魚,被沙拽著我的腿往沙裡拖,我顧不上嘴巴裡塞滿的沙子,依然拼命大叫著:“初一救我,初一救我…”
更多的沙子鑽進我的嘴裡,鑽進我的耳朵裡,我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只感覺身體被無數細沙如水一般包圍著,擠壓著我的肺部,令我呼吸困難,就連張口喊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狂亂間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依然不停地叫著初一的名字,大量沙子順著我的口鼻一直往裡灌,立刻便已經埋沒了肩膀。
我盡力舉高手臂亂抓亂舞,突然,我的手上突然感覺抓到了什麼東西,是帳篷布!我立刻雙手緊緊地捏住了帳篷布並快速地在手背上繞了一圈,我拼盡最後的力氣叫道:“我抓住了。”緊接著我就感覺到一股力量把我的身子慢慢地拖出了沙子裡,然後我就被初一扶了起來,然後他把我扛到肩上開始走動,走動了一會我被放了下來,然後是八哥的聲音大聲叫我的名字,然後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識,整個人陷入了一種遊離狀態。
我覺得我可能是死掉了,因為我的全身每一個毛孔沒有一點感覺,我不能動,完全不能動!但是我又能聽到一些聲音,很遙遠很模糊,而且,誰還給我喝了點水,冰涼的液體流進喉嚨裡,讓我的喉嚨不再灼痛,這種跡象又像是還活著。
我努力地想睜眼,卻連眼皮都抬不動,最後,我聽到八哥帶著哭聲在說:“巖上啊!快起來,快點起來了,你他孃的別開玩笑了,這一點都不好玩,快起來!我不跟你頂嘴了,我不瞎胡鬧了,我也不跟你搶東西吃了,你快起來啦!我不跟你玩啦你再不起來!”
我草!我禁不住一股火氣上湧心中一陣罵娘,我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卻如針紮般刺痛無法睜開,我說:“八哥啊!”八哥見我舒醒立即破涕為笑著答應我說:“哎哎,我在呢,在呢!”
我說:“你他孃的不跟我玩要跟誰玩,跟初一啊?他可不愛搭理你,他忙得很。”我的聲音極微弱,但也是我拼命掙紮著說出來的,說完這話,我已經累得直哆嗦了。八哥把我的頭抱在懷裡,笑著說:“只要你不死,我就跟你玩,無條件的跟你玩。”
我輕輕的點頭,這時,初一遞給八哥一碗水讓他給我洗眼睛,八哥用毛巾沾水小心地幫我洗著,又找到棉簽給我清洗耳朵,最後把濕毛巾蓋在我眼睛上,扶我睡好,給我蓋上大衣。
接下來我就聽到庫巴江說:“有一隻駱駝陷進去沙子裡了,還有水,水全部在駱駝上,也沒有了。”說著,我聽到他的聲音低沉了下來,確實,在沙漠裡沒有水是寸步難行的,今天才是第一天,我們就損失了這麼重要的裝備,這個訊息讓所有人都感到很沮喪,大夥都默不作聲,暗自憂慮著明天以後的日子將會是何種困境。
我眼睛上蓋著濕毛巾,看不到大家的表情,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是處於一種無言的失望狀態,這時,庫巴江沙啞的聲音再次說道:“是我大意了,我應該先把拉水的駱駝趕上來啊!我怎麼就這麼大意了呢!”
說得聲音哽咽十分自責,初一說道:“庫巴江大哥,這不怪你,這只是意外。”八哥也附和著說道:“是啊,誰也不知道流沙速度會那麼快,我們把東西都提上來後再下去找就什麼都沒有了,那裡全部變平了,哎呀,太恐怖了,就只是一分鐘時間啊,這沙子底下太恐怖了。”
這時,方正的聲音說:“這個沙漠本來就是個流動沙漠,世界排名也在前十位,我只以為我們還沒有進入塔克拉瑪幹呢,其實,我們已經在裡面了。”
庫巴江說:“現在,我們只能往回走,把東西備足了再重新進來,前進是不行的了,真正進入塔克拉瑪幹腹地還得走三天,而回去只要趕一天的路。”
他這話我聽懂了,沒有水進入塔克拉瑪幹還有三天的路程,在那裡我們可能停留的時間還不好估計,就算只是一兩天,那麼還要算上我們出沙漠的時間,又是四天,合計一算,就是大約十天了,沒有水我們絕對不可能支撐那麼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