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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寒山隨蘇母回了蘇家, 他再次跪在家人神位跟前。
衣袖帶風,燭光微晃。
屋外,起了一場急雨, 風雨晦暝。
自黑魆魆的暗處,沈寒山抽出一根荊條, 高高奉起, 膝行至家人神位跟前。
沈寒山同一旁的蘇母道:“請蘇嬸娘代家中大人責罰。”
蘇母知沈寒山今日是為蘇芷受罰,他怪罪自己為了救人,毀去範獻這一條緊要的門路,致使複國大業更為艱辛。
蘇母不敢接荊條,連連後退,艱澀答:“小主子,您這是何苦……”
沈寒山脊背挺得峭直,如松如柏。
他毫無退意, 再道:“我背負血海家仇,卻因一己私慾而自毀城池, 耽誤複國大業。如若不負荊請罪,不依家法行事, 我夜裡也不得安睡。寒山從未求過蘇嬸娘什麼事,只此一樁, 還望您成全。”
小主子聲嘶力竭告罪, 在主家靈位面前, 求蘇嬸娘給個痛快。
蘇嬸娘鼻腔發酸,紅了眼眶。她只得上前, 接過荊條, 緊攥在手中。
她嘴上喊沈寒山“小主子”, 可這麼多年下來, 她早把沈寒山當半個親子看待,如何願他出事。
故此,蘇嬸娘不敢下手太重,假模假式抽打一下,便罷了手。
沈寒山感念蘇母疼惜他這個晚輩,他無奈地搖頭:“蘇嬸娘,主家面前,不得欺瞞造假,請您依家規處置。”
沈寒山這句話壓得很重,幾乎是斷了蘇母所有的退路。
她忠於前朝,在君主面前,不敢造次。
蘇母緊閉上雙眼,強忍心疼,重重抽下荊條。
“嗯……”沈寒山被這一力道打得趔趄,他挺直了脊背,再跪回蒲團之上。
又是一下。
沈寒山疼得汗濕了鬢角。
血透出衣布,他咬牙死撐:“再打。”
“啪!”
“啪!”
接連幾下抽打,背上的衣布完全撕裂開來,濡滿了淋漓鮮血。
腥味濃鬱,遍地落梅。
沈寒山自嘲一笑,暗下誇贊自己——原來,他也很能忍,並不似蘇芷想的那樣孱弱。
蘇母依家法處罰了沈寒山,待荊條丟到屋隅角落,她也淚濕了滿襟。
她扶渾身沾血的沈寒山起來,眼淚搖搖欲墜:“您何必自責!”
“無礙的。”沈寒山唇色蒼白,安撫似的一笑。
他沒告訴蘇母,今日這一罰,是他代替蘇芷受過。
這樣一來,兄姐父母泉下有知,便明白是他過錯,而不會責怪蘇芷了。
看啊,他待小娘子這般憐惜,才有資格迎小娘子過門。總不能,教她吃了委屈,被長輩們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