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蘇芷沒有旁的破解之法,她只得老老實實踏步,從那一名和林然一起溺亡的漁夫開始查起。
若查出他有殺人動機,就能證明林然並非死於“意外”,而是遭人謀害。
漁夫名叫阿武,住在桔花縣與雪絮縣交界處的阜湖附近。當地漁夫為求登船打撈魚蝦方便,都住在湖泊邊上,不住縣城裡。
葉主簿有公務在身,不可再告病假,以免縣太爺起疑心。故此,今日的查探,只得沈寒山與蘇芷兩人悄然前往。
蘇芷為求便利,不欲從車馬行僱車,招搖出行。
她想到了策馬前往阿武家宅。
這樣一來,腳程快些,也不耽擱時間。
奈何沈寒山見了高頭駿馬,面露苦色:“芷芷,我不會騎馬。”
蘇芷高高挑起眉頭:“你在京中時,不是還聲稱自己騎馬於兩衙之間奔波嗎?”
“摔了。”沈寒山輕描淡寫說起丟臉事。
“……”蘇芷一個頭,兩個大。
她切齒:“那你待如何?”
沈寒山抿唇一笑:“芷芷馬術高超,以一帶倆,不在話下。”
“……”蘇芷頭疼欲裂。
她憋悶很久,逼出一句:“你想我騎馬帶你?!”
“有勞芷芷。”
“我還沒答應呢!!”蘇芷怒。
她不能理解,為何沈寒山總能輕而易舉戳中她火氣上頭的那個點,他是天生來克她的吧!
但,蘇芷擅忍。
一切為了公事,也為了早日查明真相。
因此,蘇芷同意了。
她拍了拍愛馬荔枝的馬鞍,不欲多言。現下的她,如同一句行屍走肉,心已然麻木。
蘇芷對沈寒山伸手:“上來吧,我在後邊扶你。”
“沈某可以上馬,只是心裡難免在意……”他欲言又止,語焉不詳。
蘇芷不耐煩地問:“在意什麼?!”
“芷芷不會以為,沈某在佔你便宜吧?”
蘇芷一愣。
他不問,她還真沒想到這茬。
蘇芷撇撇嘴:“有什麼好佔便宜的。都隔著衣裳,又沒肌膚相親。況且咱倆是辦正事,哪裡那麼多規矩。早幾年我外出辦差事時,肩臂被刺客劃出一大道口子,染了毒汁,險些毒入脊髓,還是我命部下執刀剜去的爛肉。那時肩背破了口子,都暴露於人前了,我都滿不在乎。如今衣著妥帖,又搞什麼男女大防?”
她沒文臣那麼多說頭,也厭煩迂腐的陳規陋習。
倒是沈寒山聞言,笑意一點點從面上斂去。他稍稍眯起鳳眸,眼底滿是陰鷙,薄唇微啟,問:“哦?是哪位部下和你有此同甘共苦之歷練?”
他語氣不善,還透出點若有似無的殺意。
蘇芷不信沈寒山會傷人,卻也本能預知危險。
她護犢子,含糊其辭:“問這個做什麼?老黃歷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