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沈寒山於她,可有可無。
晴了一整日,難得又雲霧纏綿。
簌簌的碎雪落下,摻在沈寒山鴉青色的發間。
蘇芷踏在廊廡的階梯上,居高臨下睥著庭院裡欲走的沈寒山。
他的衣下擺捲了一片絨絨的雪,風雪神來一筆,彷彿山水畫繡紋樣受了仙術點撥,顯了像。
他站在清峭寒冷的天裡,不發一言。
蘇芷莫名想起了她入井濕.透了的那一夜。
沈寒山抱起她,深一腳淺一腳,平緩踏在雪地裡。
他的臂彎有力,能撐得起她的、伶仃的女子肉身。
蘇芷原以為他無用,那日卻也沒有小瞧他。
方才,她的話是不是重了呢?
或許沈寒山沒那麼壞。
蘇芷抵在彎刀鏤花刀柄上的手,驀然一鬆。
可她這次,不能再給自己退路了。
她和他藉此事恩斷義絕,往後也無瓜葛。
挺好的,對他的仕途,她的前程,都有好處。
蘇芷無畏作犧牲者,這是她贈予沈寒山的柔情。
於是,她先走了。
蘇芷牽起啞奴入屋,命一貫送沈寒山出府。
一貫姍姍來遲,見沈寒山面容肅然,不知小兩口鬧了哪門子別扭,不敢貿貿然開腔。
還是領沈寒山出蘇家府門的時候,一貫忍不住道了句:“沈郎君,咱家小娘子素來這個脾氣,您別往心裡去。”
往常,沈寒山都會很有雅量地為蘇芷辯護,說兩人的賭氣,只是玩笑。
單單今日不同。
他沒再回話,也沒有在奴僕面前盡力遮掩他同蘇芷的不和事實。
他認清現實,淺淺笑道:“就送到這兒吧,我先走了。臘月寒冬,更深露重,勞煩一貫時常提點小娘子多添衣了。”
一貫一愣,心道:這是什麼道理?需要他提醒蘇芷添衣麼?
轉念一想,他回過味來……沈寒山分明是說,今年冬日,他或許都不會來蘇家了。故此,他照看不了蘇芷,只得託付給蘇家下人多加關照。
完了,壞事了,這是要分道揚鑣啊!
一貫怔忪原地,目送沈家郎君走後,他忙馬不停蹄奔向蘇母的院子,請蘇大娘子拿個主意吧!
沒錯,一貫明面上是蘇芷的心腹,實則是蘇母安插在閨女院中的眼線!是來給沈寒山和蘇芷牽線搭橋的細作!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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