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苗,“別拐彎抹角。”
柳春花,“咱九玲說想跟你學醫,她不敢跟你說,非叫我過來跟你說。”
柳春花打的好算盤。
程九玲今年13,跟著丁苗學上幾年,多少能從丁苗這兒學到點本事,等到她長到十六七說婆家的時候,有這門手藝傍身,就是多了個籌碼,不怕說不到好人家。
運氣好了也能弄個赤腳醫生當當。
丁苗瞟了她一眼,“我都才跟著韓大夫學,你讓我教九玲?”
柳春花,“韓大夫教了你啥,你回來再教九玲,這樣你倆也能商量著來,學的還快,等九玲學會了,咱家就倆醫生。”
丁苗,“不教。”
雖說程立山這一家子,就程九玲看著還順點眼,可程九玲不是那塊料,她要真收徒弟,還不如收顧麥草。
那姑娘雖然年紀小,可看著就機靈。
就算是程九玲跟顧麥草一樣機靈,她也不教。
柳春花,“……”都去縣裡見過世面了,咋說話還這樣,難道跟縣長也是這麼說?
柳春花,“老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二嬸,你再考慮考慮。”
丁苗,“不考慮,死心吧。”
不再搭理她,去了後院。
程秋英正坐院子裡給東東捏咕咕。
咕咕裡面是空的,有嘴,晾幹了能吹響,咕咕咕,象鵓鴿叫似的。
村裡好多人都會捏,只有程秋英捏的最好,不光捏的好看,吹的還響。
東東,“奶你捏倆,我一個,德傑一個。”
程秋英,“不給他!”
因為舉報信的事,程秋英現在提起姚彩玲就火大,以前是拿顧德傑當孫子,現在卻恨烏及屋,不待見顧德傑。
不過卻是心口不一,嘴上說著不給,手上還是給捏了兩個。
見丁苗過來,問她,“剛你大嫂又在你跟前唧咕啥了?”
“想讓九玲跟著我學醫。”
程秋英聲音一下高了八度,“你答應她了?”
“沒有,我現在還是個學徒呢,咋能教她?”
“你就是把韓大夫的本事都學到手,你也不能教她,柳春花八百個心眼子,就沒一個是正的,誰知道她又打的啥主意,你都精不過她。”
“嗯,我聽孃的。”
程秋英聲音這才軟和了下來,她跟柳春花鬥智鬥勇了十幾年了,清楚那是個什麼貨色,就怕丁苗上柳春花的當。
丁苗是過來給程秋英送藥酒的。
程秋英年輕的時候腿遭過罪,有嚴重的風濕性關節炎,在當前這是不治之症,除不了根,韓京生給她配了藥酒,疼的實在受不了了就擦點藥酒緩緩。
丁苗又重新給她配了一瓶,“娘,這藥酒是我按七爺爺給的古方配的,你先擦著,看管不管用。”
程秋英也沒當回事,韓京生配的藥酒,擦了也就是緩緩那個疼的勁兒,該疼的時候還是疼,尤其是陰天下雨或是天冷的時候,疼的鑽心,站起來坐不下去,坐下去又站不起來,擦藥酒都不管用。
“行,你放那兒吧。”
“娘,你要記著天天擦,用完了你跟我說,我再給你配,你要按我說的做,等到天冷的時候,你膝蓋肯定不會再疼。”
風濕性關節炎,受寒了會加重,還會反複發作,所以一般都會天熱的時候治療,更容易見效。
這就是冬病夏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