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真的是瘋了。
她咬了咬唇,抬步向前,每行一步,便覺沉重幾分,行到了書房門口,果不其然瞧見方管事候在了門口。
見房門緊閉,盛嫿不禁皺眉,這是還在見客?
方管事見盛嫿來了,忙從老遠處便迎了上來,看了眼屋門道:“姑娘,老大人還在見客,您可能要等等。”
盛嫿聞聲點了點頭,不禁問道:“裡頭是誰?”
方管事聞聲癟了癟嘴,眼底有一絲厭惡道:“楚禦史。”
見盛嫿皺眉,方管事又解釋道:“是楚從文,楚禦史。”
盛嫿愣了一瞬,才想起來,楚斟大伯,去年已從從四品翰林院侍講官升至從三禦史大夫了。
話音落下,便見楚從文開門出來,目光有些陰鬱,只是在瞧見盛嫿時又瞬時淡去,朝著她笑了笑道:“嫿嫿啊,你來尋你外祖父?”
這般親暱的叫喊,讓盛嫿眉頭隆起,心頭也升起一抹惡心來,沒應,只躬了躬身喊了句“楚大人。”
楚從文有一瞬的尷尬,不過官場上混跡人,慣來會左右逢源,不禁笑道:“不必多禮,咱往後會是一家人,你也可以跟著三郎喊我大伯。”
方管事見他說的越發離譜,不禁開口道:“楚大人這邊請,老奴送你。”
楚從文聞聲倒也不氣,只是看向盛嫿道:“往後既是一家人,楚家的事也勞你多費費心思,替......替三郎多勸勸你外祖父。”
而後擺了擺手道:“不必送了,我認得路。”說罷便甩了甩衣袖離去,若不是盛嫿在場,方管事定是要朝地唾上一口,直罵晦氣。
“姑娘,您進去吧。”方管事回神,溫聲提醒道。
盛嫿點頭,應了一聲,推門而入,一進門便瞧見白郝神色略白,一眼便知方才是動怒了。
一見著盛嫿,白郝面上愁容便速速斂去,朝她招了招手道:“嫿嫿來了,怎麼了?”
盛嫿一進屋便問道淡淡血氣,地上還有一攤潮濕,一眼便知已清洗過了,本想開口問話的,但見白郝神色如常,一時間又摸不準,抿了抿唇道:“外祖,陸焉生來可講什麼了?”
盛嫿雖仔細辨析白郝情緒,卻見他神色未便分毫,抿唇笑了笑道:“自是公務上的事,我聽講今日是他送你回來的,你可有跟他道謝?”
道謝?
盛嫿聞聲一愣,確認自己並未聽錯,方才緊繃的心絃才放下,算他知道輕重並未胡言亂語,低低鬆了口氣道:“自然。”
白郝長嗯了一聲,只是這聲音裡頭,好似有些意味深長,他眯了眯眼睛,不禁想起少男臨走前的懇求,更覺這事未掀開確實沒錯,既是那小子惹的事便該他一力承擔,倒不必他家嫿嫿跟著一起擔心受怕,他既真心喜歡,那便看他自己的能耐,若是能摒除一切屏障走到盛嫿跟前,那自是最好,也算是他白郝沒瞧錯人。
只是盛嫿並不知曉,自己前腳剛回到院子,白郝書房便又有人到訪。
已日落黃昏之時,盛嫿正脫了衣裳要沐浴,便聽杏枝匆匆的腳步聲傳來,她掀開簾幕道:“姑娘!大事!前頭出了大事!”
盛嫿將長發用素簪挽起,早見怪了杏枝大驚小怪,聞聲倒未見驚慌,眉眼帶笑問道:“出了什麼大事?”
杏枝瞪大了眸子,喘了好幾息道:“陸二公子搬進府裡了!”
話音剛落,便聽“吧嗒”一聲脆響,一枚羊脂白玉繡荷的素簪應聲碎了滿地。
作者有話說:
明天開始爭取每天七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