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衷卻是反應過來,不禁看向陸焉生,更覺他神秘莫測,他會知道,應當全憑他口中所言的前世.....
陸焉生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我知道的很多,既答應你了便不會食言,我陸焉生已命擔保,有何不可置信。”
聞聲程九癟了癟嘴道:“即便真是聞桑所言,但也總要有些端倪可現,怎可能是誰都能替那二姑娘扛命,那我還要說了,回回她病下,你們都烏泱泱的奔去,陸大公子哪回沒去?就說你陸焉生吧,也是回回到吧,憑甚就非篤定是那姓楚的,我且明白告訴你,既相信他可以,那便讓他去,且好好瞧一瞧到底是誰的本事。”
程九見兩人都不說話,更便篤定道:“聞桑的本事,我比你們清楚,既能賞白家一句話,那便肯定有用,也不想想,既有用何至於還要我來相助。”他頓了頓又道:“我與你們實話說了吧,我也只是幫二姑娘吊著命罷了,若沒有我,不出半年,必消香玉隕。”
陸焉生忽的目光一沉,半年後......正是那個時候。
經程九提醒,陸衷也回過神來,細想程九來前,盛嫿命懸一線的細節,還真是就那樣巧,陸焉生胡攪蠻纏那幾回,恰剛剛到了白府,盛嫿便醒了......
陸焉生儼然也想到了,他眯了眯眼睛忽對著程九笑道:“多謝了。”
程九聞聲一怔,驚怪的看了眼陸焉生,這廝有病,這平白無故的為何謝他,正上下打量忽見他左手滲血,包紮處已豔紅一片,不禁怒叱道:“你就不能消停些?”而後看向陸衷道:“勞大公子替我松綁,他那傷口再不醫治,左手必廢無異。”
點珠剛從外頭回來,便見楚斟候在門口朝他微微躬身,有些詫異:“三公子怎還等在這裡,姑娘在屋子裡呢。”
楚斟好似這才回神,莞爾一笑道:“她在小憩,我不好打擾,恰遇到你了,便想問問今日程先生號脈,一切可好?”
點珠答道:“一切安好,三公子放心。”
楚斟聞聲點了點頭,好似安心不少,便道:“有你這句話,我便能放心不少,她既在小憩,我便不擾了先回府去了。”
說罷便微微一躬身,而後抬步離去,只是轉身時笑容淡了許多。
還真是體貼,點珠不禁有些覺得自己姑娘眼光當真很好,低低笑了一聲,便掀簾進去。
“姑娘,您起了呀。”見盛嫿靠在床榻上,點珠忙招呼了一聲。
盛嫿未答,只是問道:“如何?多久?”
點珠正想將方才遇見了三公子的事說出,聞聲便又咽下,忙答道:“一來一回恰兩刻鐘。”
“啪嗒”一聲,盛嫿手中書冊摔落在地,嘴裡喃喃道了聲:“還真是。”
點珠聞聲點了點頭,上前將書冊撿起,湊進盛嫿床榻邊道:“姑娘,我還聽講一事,方才陸二公子,是帶著傷走的。”
“什麼?”盛嫿恍若聽錯了,回過神來又問了一句。
點珠道:“聽前院灑掃的奴婢講,陸二公子的手都險些廢了,鮮血自書房流到了府門前呢。”
說罷還不禁納罕:“老大人多好的脾氣呀,能叫他生那麼大氣,也是稀奇。”
盛嫿心一頓,眨了眨眼睛,一瞬便猜到了緣由,臉色忽變得難看許多,唇瓣被咬的發白,他是還沒歇了那心思。
今日是她失策,未成想將自己陷入兩難境地。
眸光微微閃動問道:“外祖父可說什麼了?”
點珠搖了搖頭:“奴婢不知,只說他在書房裡呆了很久,就是現在都沒出來。”
盛嫿聞聲扶著帷幔便下了地:“走,陪我去找外祖父。”
點珠聞聲一滯,愣了一瞬忙“欸”了一聲,點了點頭應了聲好,替她披蓋上鬥篷,便扶著她出了屋。
要去書房需的窗戶一整個長廊,主僕三人剛踏上長廊,便瞧見不少奴婢小廝在打掃地面,她頓足微微側目,便瞧見地上印上的點滴血色,好似著春日的桃花綻放,只是顏色朱紅,比桃花更豔許多。
“姑娘,你瞧。”點珠捂著唇往前頭指去,卻瞧見那血色竟無盡頭。
盛嫿心口不禁鼓動,她知道他倔似蠻牛,回想前世為了退婚,不知折騰了多少事,卻不成想,這世竟仍然偏執如斯,看這滿地蓮花血色,這傷怕是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