譽兒點了點頭,一雙眼睛泛孺慕的光。
周鸞摸了摸他的頭,“譽兒不是一直想習武嗎?明天娘親就教譽兒。現在太晚了,快些睡覺吧。”
譽兒猛點了幾下頭,趕緊閉上一雙眼睛,生怕自己閉得慢了母親就不教自己了。
周鸞瞧著他那可愛模樣不由得一笑,哼著不著調的曲兒拍著他,不一會兒便聽見了譽兒均勻的呼吸聲,她慢慢抽出手,瞧著他一鼓一鼓的小肚子,將床幔拉了個嚴絲合縫。
夜涼如水,燭火蓽撥不止,周鸞從箱子裡掏出一塊形狀怪異的木頭,木頭一頭細一頭寬,細的那頭隱隱有了手柄的形態,她從箱子裡拿出木銼刀細細磨著,寬的那頭不一會兒就脫出了些斧頭形狀。
她拿手顛了顛,不輕不重,正好能讓譽兒使上。就是這木斧頭不可做得太鋒利,到時候這小子沒輕重再傷人傷己就得不償失了。
周鸞摸了一把發酸的眼睛,伸腰打了個哈氣。
這些天她還真挺累的,周圍的胡人最近都有異動,很不老實,她總得找幾個過分的殺雞儆猴。
這異動太多,許多都有關胡漢之爭,她心下隱隱覺著這些個胡人應當還憋著個大的還沒放出來。
東隅如何,她不清楚,不過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她還清楚的。不管東隅當今聖上到底是不是明主,她都得盡力以她自個兒的立場維護安定的。
且,近幾年,她查到不少關於爹孃的線索,皆直指東隅朝堂。
只是她這三年重建黑虎嶺,擴張勢力的同時建立威望,如此忙碌也無法脫身去解決私事,也只得待一切穩定之後再去解決。
……
三月後。
“當家的放心去都城,黑虎嶺交給我。”孟雲十分可靠地道,“經這些時日敲打,胡人這頭暫且不會作亂,你只放心去就是。”
周鸞點點頭,“張三李四我帶走了,再撥十來個會輕功的弟兄就可。”
“碧玲和譽兒也交給你了,好好照顧他們。”周鸞扶了下頭頂的發冠,繼續囑咐道。
她特意穿了暗紅色的短打男裝,墨色的束帶纏繞兩邊小臂,腰側掛了兩只皮質饢袋,兩塊板斧安放左右,腳蹬炫色皂靴,瞧起來英姿颯爽得很。
本想著騎馬日夜兼程更快些,可十餘人都騎馬瞧著就不是做正經生意的。
此次周鸞還是給自己設計了個商賈身份,又租了三兩馬車,這十餘人換著趕車也正好能安排下。
只是這路才行到一半,一行人舟車勞頓不說,外頭的小吃包子香味兒撩著車簾往鼻子裡鑽。
“咕嚕嚕……”
好像是誰的肚子在叫。
周鸞掃了一眼左右兩邊坐著的張三李四,大家都一副閉目養神的姿態。
“咕嚕嚕嚕……”
張三李四齊刷刷睜開眼看向周鸞。
“當家的,您若是餓了,我下去給你買些吃吧?”張三趕緊道。
周鸞咳了咳,只覺這張三又油滑了許多,自個兒餓了想打牙祭竟然還都推脫在自己身上。
見周鸞沒說話,張三想著大概自己搞錯了物件,怕不是李四的肚子叫呢。
在當家的那兒鬧了個沒臉,張三不爽地瞪了李四一眼。
李四也不是個能被隨意扣帽子的主兒,登時急了,“你瞪我幹嘛?又不是我肚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