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扇豬,而且是內髒還沒掏的那種剛殺的生豬,白白胖胖的四腳朝一邊橫臥著。
錢叔白了他一眼,沒搭理梁瑞,馮櫻又推進來一個架子。
在夏瑤的幫助下,三人合力把那一扇豬掛到了架子上。
掛好了之後,夏瑤又把豬肚皮那一面對準了梁瑞。
“好?????了,你去。”說完,夏瑤從工具臺上抓了一把銳器遞給了梁瑞。
梁瑞傻了眼,大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尖難以置通道:“我、我去?我去做什麼?”
錢叔恨鐵不成鋼地說:“還能做什麼,還原案發現場啊!你就當這扇豬是死者,而你就是那個兇手,你拿著這個兇器去刺他,紮他,傷害它!”
虧這梁瑞一早就知道了夏法醫的計劃,要不是他年紀大了,不符合兇手的側寫,他就上了。
再不濟,還有旁邊躍躍欲試的馮櫻。
可惜兩個人一個性別不對,一個年齡不對,解剖室裡和那些年輕臨時工差不多年齡並且是男性的就只剩下梁瑞了。
馮櫻催促道:“梁法醫,你都要從夏法醫這裡學□□結經驗來,沒一點犧牲奉獻精神怎麼行。”
“我…”梁瑞低著頭看了眼被塞進手裡的三角鋸,又看向夏瑤,試圖從她的表情裡看出別的意思。
不是他不願意,只是他有些無從下手。
他的這雙手從來都是用來解剖的,做的並非惡意破壞肢解,他拿到了“兇器”根本沒辦法代入兇手的處境,不知道該怎麼用。
而夏瑤只是往前送了送下巴,示意他按照錢叔說的做。
“哎…幹就幹吧!”
一番掙紮過後,梁瑞拿著刀猶猶豫豫,抬手揮向豬肚皮。
第一刀落下去,夏瑤及時湊到肚皮上進行檢視。
豬肚皮上倒是被割破了一點,只是輕微得不能再輕微的割傷,且傷口一點也不規整,跟死者屍體上的傷痕明顯不符。
這是用力太小導致的。
夏瑤搖頭說:“這不行,豬皮本來就比人皮要厚一點,你不用力根本沒辦法還原真實傷口情況。”
就算真的兇器拿到了梁瑞手裡,不使勁一切努力都白搭。
錢叔見狀,心裡是火急火燎,開始數落梁瑞:“你這真是,連砍幾十刀著頭豬油皮都不一定掉一點!別辜負了夏法醫好不容易買回來的這頭整豬!”
想要買一頭剛宰殺的,還沒掏過內髒的整豬是真不容易。
批發市場的豬肉都是經過肢解的,一塊塊的肉參考意義不大,夏瑤想要的是能夠盡量還原人體狀態的一個樣本。
為了這只豬,她找到了批發市場的上游,屠宰場的老闆。
只是那老闆也是個古怪的,說什麼都不肯單獨賣一隻豬給夏瑤。
說道理不好使的時候,那就只能上“鈔”能力了,夏瑤把整個屠宰場買了下來。
聽完錢叔說這些,也不知道是賭氣還是不甘,梁瑞只覺得心裡窩火,喊了一聲讓夏瑤躲開,隨後再次劈向了死豬身上。
這一回的傷勢倒是深,透過哆開的傷口能夠隱約見到豬肋骨,夏瑤拿著放大鏡和鑷子觀察了一番後得出結論。
“看起來傷口很相似,不過考慮到豬皮本身較厚,且這頭豬是完全不活動的狀態,這把三角鋸的威力過大了。”
要真是兇手拿到了這把三角鋸進行行兇,估計鐘懷閩都等不到把車開走,就會當場斃命。
這把不行就再換一把。
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之後,梁瑞再操作剩餘兩把的時候也遊刃有餘起來。
他也才明白,或許剛剛錢叔說的那些話是故意激怒他,目的就是為了還原當時的情景。
兇手或許也是在死者鐘懷閩的激怒之下,才激情殺人的。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原本白胖的生豬表面已經沒有一塊好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