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大吵一架後,彭嘉強就嚷嚷著要出去打工幫襯彭旺,隨後揹著行囊離開了家。
彭母一口氣把當年的事情說了出來,坐在一邊的彭父早已老淚縱橫:“…都是我不好,要我當初不跟他吵架,他也不會一氣之下負氣出走了…”
“不對啊,”夏瑤出聲打斷了二老悲痛的情緒,“當初彭嘉強都能為了伯父一句話暫時放下和彭旺的聯系,說明他是個仗義又極為孝順的人,怎麼可能因為和父母吵了兩句嘴,就真的一去不回頭了?”
這是極為矛盾的地方。
就算彭嘉強一時賭氣,不跟父母聯系,依照他的脾性應該也做不出撇下親生父母11年不管的事情來。
彭父彭母表情茫然,一時間竟不知道到底該怎麼自處:“那、那夏警官您的意思是……”
事實真相最後終歸要告知家屬的,早晚都一樣。
夏瑤體諒他們為人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痛,她更想要早日抓到兇手,還死者和家屬一個真相、一個公道。
片刻後,彭父彭母聽夏瑤開口:“警方懷疑坑裡的屍體是彭嘉強。”
“啊?!”彭母聞之搖搖欲墜,若非坐在椅子上,只怕當場就要摔地上去。
彭父則是急迫地求證:“什麼,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警察搞錯了?”
畢竟警方之前還覺得屍體是彭旺的。
夏瑤斟酌了一下,被幹擾了調查方向,的確是警方的疏忽大意,現在更要謹慎小心。
她說道:“伯父伯母你們先不要著急,我給你們看一下死者身上的衣著照片,您辨認一下是否是彭嘉強臨走前穿的衣物。”
說著,夏瑤拿出了複原的衣物圖片。
彭母看到襪子殘片的時候,她的反應和江衡舟一模一樣,甚至表現得更為悲慟。
“這…這是為什麼啊!”
彭母嘶吼一聲,突然力竭昏厥過去。
“老婆子!老婆子!”彭父接住彭母不敢動彈,急得像是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瑤見狀,走上前掐住彭母的人中,對她進行急救。
來回折騰一番,彭母幽幽轉醒,眼神呆滯地盯著前方。
夏瑤勸解道:“伯母,您不要心急,我們已經提取了遺體的dna進行鑒定,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一切都是未知數。”
雖說證實衣服是屬於彭嘉強的,不過張冠還能李戴,這事得小心求證為上。
然而彭母並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舉著那張照片說:“不用做了,一定是強子,這一定是強子…”
夏瑤擰起了眉頭:“您…為什麼這麼確定?”
“這襪子,是我織給強子和小慧的,他們兄妹一人一雙,小慧是紅底白點,強子的是白底黑點,我的兒啊…”彭母指著照片說道。
難怪當初江衡舟透過襪子判斷出了死者的身份,原來是從這裡來的。
夏瑤表情凝重思索了起來。
倘若死者真是彭嘉強,按照他父母所說,他是要去江市打工,還是揹著行囊離開的,那麼他的東西都去哪裡了?
那坑裡除了死者屍體和他身上的衣物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彭母心如死灰,不方便再繼續問話,夏瑤壓抑著心裡千百個問題,先幫助彭父將人安頓到房間休息去了。
等到出了房間,夏瑤才接著問道:“伯父,您還記得當初彭嘉強出門的時候,身上帶著什麼東西嗎?”
彭父自然也覺得兒子死得冤枉,對於夏瑤的調查也更為配合。
他仔細回憶著,把家裡少了的、看著彭嘉強裝進包裡的東西全細細說了出來:“我記得,當時強子背了一個藍色旅行包,包裡應該有他的身份證件、一些現金,還有衣服之類的吧…”
夏瑤又問:“他走的時候穿的什麼鞋?”
鞋子的事情彭父是記憶猶新,夏瑤一提他就想起來了:“是我跟她媽幫他買的一雙哈森的皮鞋,那雙鞋花了1800多!”
11年前,1800多塊的皮鞋已經算得上中檔貨了。
死者腳上並未發現這雙皮鞋,說明是兇手把鞋子和隨身的包一起給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