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清悠就不開心了。
農村的土公路都是石子和泥巴鋪成的,坑坑窪窪凹凸不平。
夏紅纓的坐墊下面有彈簧,感覺沒那麼強烈,但是盧清悠屁股底下的鐵架子,卻讓她屁股要裂開了一般,腰也要斷了。
沒走出二里地去,她就自己跳下了車,蹲在路邊揉著腰。
夏紅纓騎得慢,霍南勳邁著大長腿一直跟著,過來問:“怎麼了?是不是太顛簸?”
盧清悠點頭,表情難受地說:“勳哥,我不能再坐了,再坐感覺人都要散架了。”
霍南勳:“路還很遠,你又走不了路,要不讓你嫂子再把你拉回去吧。今天就別回家了。”
盧清悠搖頭:“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回去。”
霍南勳:“那你休息休息,繼續忍一忍吧。”
盧清悠還是搖頭:“不行!我是坐不了了!真坐不了了!”
霍南勳:“那怎麼辦?”
盧清悠泫然若泣地望著霍南勳:“我也不知道……”
瞧這做派……夏紅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要不這樣,車子給我推著,讓你嫂子扶著你慢慢走吧。”霍南勳說。
盧清悠動了動唇,猶猶豫豫,半天說:“也行,我試試看能不能走。”
於是,夏紅纓就扶著她走。
跛腳走路,其實挺費沒跛的那隻腳的。
沒走多遠,她就走不動了,又蹲在了地上,說:“我不行了,實在是走不動了。”
夏紅纓也沒了耐心,說:“我家裡還有一堆事,耽誤不起了。這樣,你先自己慢慢走著,我們去前頭木孔橋那邊找個力工,花錢請他用獨輪車來推你回去,可以吧?”
他們回去的路上,公路與小路交界處,叫做木孔橋,那裡有好幾個開鋪子賣雜貨的,還有板車、獨輪車和力工在那邊聚集。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民想要租車,都上那裡。
盧清悠聞言,不但不謝她,反而嗚嗚地哭了起來。
“怎麼了清悠?”霍南勳皺眉。
“沒事……”盧清悠傷心地擦著眼淚,“我只是突然想起了小光爸爸,以前有一次我崴了腳,到哪裡都是他揹我走……霍磊啊!你怎麼就走得這麼早!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
她該不會,想讓霍南勳揹她吧?
真不要臉啊……夏紅纓牙疼似的抽了口氣,瞥向霍南勳。
她不信,霍南勳領會不到她的意思。
他會怎麼做?
去背盧清悠嗎?
他如果背了……她明天就跟他離婚!
“別哭了。”霍南勳說,“你嫂子的主意很好,我們先去前頭找獨輪車,你就別走動了,在這等著吧。”
盧清悠磨了磨牙,依然低頭哭著,沒說話。
“時候不早了。”霍南勳說,“我們現在去還能找到車,晚了就關門了。清悠,我先去找車。”
他把燕燕交給夏紅纓,騎上腳踏車走了。
盧清悠望著霍南勳的背影,眼底的失望非常明顯。
夏紅纓笑了一下,也跟著走了。
夏紅纓的笑意落入了盧清悠眼裡,她站起來,恨得牙癢癢:“夏紅纓!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就是你!”
她繼續往前走去,哪裡有半點兒跛腳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