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暗中是否已經定下搶人策略,就不得而知了。
謝十州的試卷以全圈的最優成績,躋身十位將呈給皇帝陛下的貢生試卷之中。
緊接著便是拆封錄名。除這十人名次之外,其餘人名次已經定下,可以抄錄。若是會元遺漏其中,將挑選出來,抵掉選出的十位貢生中成績最差的一位面聖。
當眾閱卷官揭封之後,不由交換了一個“果然如此”的眼神。
他們之前認為是謝十州所寫的文章,的確是謝十州寫的。
皇帝在看到呈上來的十份已經揭封的試卷之後,直接最先拿起謝十州的試卷一目十行的快速讀了一遍,然後道:“謝會元發揮不錯,朕還擔心他殿試上出了差錯,讓朕錯過了六元及第的吉兆,那朕一定得罰他板子。”
眾位正準備推薦的閱卷官們瞬間啞了聲。
好吧,他們也正是想推薦謝十州為狀元。
在場閱卷官心裡滋味很複雜。他們推舉,和皇帝直接開口點名,感覺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自己受重視,一個是自己受忽視。
而且若是自己推薦,傳出去後,謝十州肯定會承他們這份情……眾閱卷官心裡咯噔一下,這一群老狐貍頓時明白了皇帝的想法。
謝十州以之前已經五元及第的情況下,殿試不出意外,皇帝肯定會點他為狀元。
這樣一個絕對會被重用的人,皇帝怎麼會給人以施恩謝十州的機會?皇帝現在直接說出來,就是提醒諸位重臣,這個人是朕的,你們別去扯關繫了。
“我等閱卷官對謝十州文章交口稱贊,此子堪為文宗。”會試主考官最先出口道。
“謝十州文章冠絕當代,場場第一,恭喜皇上,六元及第乃盛世明君才有的大祥瑞,”謝九州慢悠悠開口,得到皇帝一個贊許的微笑。
哎喲喂,對了,剛才皇帝陛下說六元及第啊,這可是前無古人,後面有沒有來者都說不準,怪不得皇帝陛下對謝十州試卷如此關心,其餘考生試卷看都未看,直接就要將其定下來。
一些朝臣對皇帝強勢的些許不舒服也立刻煙消雲散。當君王強勢且有能力強勢的時候,臣子總是比較軟的;當君王“禮賢下士”“仁德”好說話時,臣子們就上躥下跳從不給君王面子。皇帝如今強勢,這群重臣就挺軟和,除大是大非之外,群臣對皇帝的決定很少反對。
都沒認為還沒定下三甲人選,甚至還沒看其他考生試卷的前提下,就定下謝十州這個狀元,有多麼不符合規矩。
皇帝滿意的點點頭,表示朕和諸位愛卿意見一致,君臣和諧統一,乃國之大幸,然後朱筆欽點,謝十州狀元之事就此成為定局。
殿試放榜前一日,謝十州在國子監領取進士袍。進士袍剛到手,謝十州還在打量時,突然聽到周圍官吏行禮的聲音,回神一看,謝十州連忙行禮。
周圍有監生向謝十州行禮,稱呼謝十州為“前輩”。謝十州一一回禮。
有些監生在見到謝十州時偷偷與同伴議論,居然有年紀這麼小的貢生,不知是何人家子弟。
謝十州趁著那些監生還不確定自己的身份時,悄悄溜走了。自從會試之後,他每次出現在讀書人群中,都會被人圍追堵截。有巴結的,有討教的,還有找茬的,說不上煩不勝煩,但有些不方便是肯定的。
這裡監生雲集,要是把自己一堵,被旁的官吏看了,說不準還認為自己風頭太過呢。
第二日,謝十州穿戴整齊之時,謝九州正在狼吞虎嚥,嚷嚷睡過頭要遲到了。
謝十州突然對即將踏入的官場萌生了一絲不安。
每天過這樣忙碌的、不能安心睡覺的日子,好像有點虐。
現在天還沒亮,更夫還在拿著竹梆滿大街亂晃,整個京城都在沉睡,當官的已經急急忙忙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