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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福王抬頭瞥了一眼段修竹,想起今日方才才在養心殿那兒吃了個閉門羹,心裡很是不痛快,他冷冷的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笑道:“本王方才去的時候,皇上已經睡下了,是以沒有見到。不過……”嘉福王故意放慢了語速,壓低了聲音,還妝模作樣的抬眼環顧了一下四周有沒有人,嘉福王裝著樣子偷偷對段修竹說道:“不過本王自從前幾日來到了京城,竟然還一次都沒有見到過皇上,不知段大人,這幾日可有見到皇上?”
嘉福王越講話越湊近,段修竹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輕咳兩聲,示意嘉福王這裡是皇宮,不要再說下去了。想來這嘉福王的的膽子到還真的是挺大的,在這皇宮重地之內,這些話還真是毫不遮掩的就這樣給說了出來,他難道不知道隔牆有耳嗎?到時候還把自己給拉扯進去。段修竹端著樣子輕輕的咳了兩聲,低聲說道:“皇上身體抱恙,這些日子不宜多操勞,所以不上朝也是在情理之中。況且,就算皇上幾日都沒有上朝,但是奏摺和上書都是一一審閱過了的。”
頓了頓,段修竹又說道:“我們當臣子的,在這個期間,不應該給皇上心裡添堵,而應該盡好本分,協助皇上處理朝政,難道不是嗎?”段修竹在心裡滿不在乎的笑著,這嘉福王心裡的一點小九九他還看不出來嗎?想借機來套自己的話?既然大家都在演戲的話,那不如就比一比誰演的比較好吧。
嘉福王聽完段修竹的這一番話,面色凝重的皺起了眉頭,他倒是還真的想著要從段修竹這兒套一點什麼有用的話來,但是哪裡知道段修竹的這一番話也太過官方了吧,簡直中規中矩的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而且很明顯的是在敷衍自己。嘉福王這才想起來,段修竹是貴妃娘娘段芝蘭的哥哥,他一定是站在貴妃娘娘那邊的,自己這樣問豈不是自討苦吃嗎?
想到這兒,嘉福王隨機就想到了段修竹一定是和段芝蘭一起聯合起來欺騙自己的,便就氣兒不打一處來,他氣得摸了摸自己的鬍子,陡然聲音便高了起來,彷彿已經忘了這個地方是皇宮重地一般,完全把這兒當成自己的藩地了。他說道:“段大人,你可得搞清楚了,皇上他究竟只是身體抱恙還是怎麼了,想必你的心裡比誰都清楚吧?”
嘉福王緊緊的逼問著段修竹,他身後的掌燈宮女聽到這話都是心中一驚,這嘉福王竟然連這話都敢說出口?
“嘉福王爺!”段修竹冷冷的打斷道:“請注意您的言辭。”他眼神犀利的掃過嘉福王的全身,雖然是在黑夜之中,但是段修竹的眼神卻格外明亮,他好意提醒著嘉福王爺不要亂說話,但哪知嘉福王卻根本都不領情,他冷冷的反問著,說道:“哦?不應該提醒段大人注意您的行為嗎?現在民間誰不知道你們段氏兄妹......”
“住口。”一句話還沒說完,便就看到段芝蘭立在離他們一丈遠的地方,正向他們二人緩緩地走過來,她剛剛本來以為嘉福王已經走了,於是便從養心殿裡出來,想要回到坤寧宮去休息,哪知道剛走出來還不久,便就看到了兩個身影在路上似乎在說些什麼,於是便就有了以上那一幕。
這下是真的把段芝蘭惹生氣了,她可以允許別人詆毀自己,誤會自己,卻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詆毀她的兄長,段修竹。況且是在她發現段修竹其實一直一直都在自己背後默默的幫助自己,默默的保護自己的時候,段芝蘭的內心更是又感到感動,又覺得難過。至於這個所謂的嘉福王,段芝蘭從一開始就不待見他,也沒準備理會他,可是現在這個嘉福王是真的觸碰到她的底線了,既然是他先出言不遜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就應該學會對自己所說的話負責。
“嘉福王這是什麼意思啊?有什麼話請直接說清楚,不用拐彎抹角的。”段芝蘭皺褶眉頭,聲音威嚴的說道,她平日裡很少這樣對別人說話,更加沒有在下人面前端著過架子,段芝蘭身邊的那些宮女們見段芝蘭今日如此反常,都打氣兒也不敢出一聲,都知道自己的娘娘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那嘉福王一看到自己正在人家背後說壞話的正主兒來了,心裡不管怎麼說還是有點兒心虛的,況且這還是當朝聖上最為寵愛的貴妃娘娘,他趕緊禁了聲,但還是覺得心裡很不服氣。縱然自己的確也對那九五至尊的位置心懷不軌,可是不管怎麼說,這朝政大權被他們段氏兄妹二人掌握玩弄於鼓掌之中,這又成何體統?
如果就這樣被段芝蘭懟了幾下就輕易的低頭認輸了,那麼也太丟人了吧。嘉福王心裡想著,況且他說的也並沒有錯誤啊,現在的嘉福王覺得自己就是正義的化身,來揭露這個世界的黑暗,他轉身面對著段芝蘭而站著,微微服身象徵性的行了行禮,而後又說道:“小王不敢亂說,只是想提醒一下娘娘和段大人。”
說罷,他也若有所思的回頭瞥了一眼段修竹,繼續說道:“古有楊貴妃美色蠱惑唐玄宗,發展其兄楊國忠外戚專權,最終落得個馬嵬坡下賜死的下場,這都是歷史的教訓啊。”嘉福王自認為自己還是已經說的夠含蓄了,他還是多多少少給了段芝蘭一點兒面子的,頓了頓,嘉福王有繼續說道:“貴妃娘娘和段大人,你們可千萬不要學錯了路。”
段芝蘭暗地裡緊緊的捏緊了拳頭,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稍稍平複了一下,她竟然被人比作楊貴妃,這口氣還真是咽不下。想想自己這一路來為了大量王朝做了這麼多的事情,可以說是盡心盡力鞠躬盡瘁了,可是卻遭到了這樣的誣陷和質疑。
“嘉福王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可以亂說,自己說出口的話可是要負責任的。”段修竹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的說道,段修竹最看不得自己最為親愛的妹妹段芝蘭受到委屈和欺負,何況現在還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著段芝蘭收到了欺負,他當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呵呵。”段芝蘭也冷笑著,她平日裡盡管性格一直都和和氣氣的,卻還是分人的,現在她馬上就要離開皇宮了,卻還要碰到這種人,“那麼請問嘉福王您自己就有多正義多高貴嗎?皇上這下偶感風寒,身體的確抱恙,而你卻不惜千裡迢迢的趁此機會跑到京城來,本宮不說,你還真當本宮不知道你們是何居心嗎?”
段芝蘭緊緊的皺著眉頭,眼神淩厲的望著他,如果有這個權利,她現在有想讓這個嘉福王鋃鐺入獄的沖動,真的不知道這種人,這種情商究竟是怎麼長到這麼大的,向他這種人,也就只能在自己的藩地裡吃吃老本兒稱稱霸了,若是處在京城這樣整個大梁王朝權利的中心漩渦,分分鐘怎麼被別人玩兒死的都不知道。
段芝蘭還是極力的強制忍住了自己的沖動,她今日也是太氣急了才說出這些話來,其實覬覦李成浩這個皇位的人多了去了,也根本不差他這一個,所以對於這些事情,只要還沒有嚴重威脅到他們李氏的江山的,段芝蘭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那麼多的心思管他們。
段芝蘭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段修竹在內都到吸了一口涼氣,就連貴妃娘娘都這樣直截了當的將這原本是看破不說破的事情給點破了,他們預感,這位所謂的藩王嘉福王只怕是要倒黴了。
果然嘉福王被段芝蘭這樣一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他支支吾吾的,畢竟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不管怎麼說都還是有一點窘迫的。正在這個時候,場面一度異常有些尷尬和沉默的時候,便突然聽到段修竹福身行了個禮,說道:“微臣參見太後娘娘。”
眾人紛紛朝著那個方向望去,果不其然看見了太後帶著三三兩兩的宮女從這邊走來,也都紛紛行了禮,太後娘娘威嚴的掃了一眼在站的眾人,只聽太後娘娘的聲音微微有些嘶啞,開口說道:“哀家晚上出來散個步,不曾想這兒這麼熱鬧?”
那嘉福王見都已經驚動了太後娘娘,更加是嚇得不輕,他今夜只不過是想來見見皇上,卻沒想到皇上沒見著,倒是把這後宮的兩位娘娘全都碰到了個遍,頓時便就覺得有些窘迫了。段芝蘭冷冷的瞥了一眼嘉福王,沒好氣地說道:“不過是有人出言不遜,芝蘭實在是看不過去。”
太後娘娘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但是她作為太後卻也不能顯得太過偏心。太後娘娘眼神掃過嘉福王,停留了一會兒,有掠過去,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不是嘉福王嗎?這會子怎麼出現在皇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