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濟連連上前將暈倒在地上的段芝蘭抱起來,他仍然是深愛著段芝蘭的,可是現在,李成濟卻突然覺得自己對她的感情,實則是又恨又怕。他知道段芝蘭實在是太聰明瞭,不抓著她的軟肋,是根本騙不到她的。而且,為了防止她又耍什麼心眼兒想要逃跑,李成濟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直接用強,將她打暈來的實在。
可是,當段芝蘭猝不及防的倒在他面前的時候,李成濟的心裡卻還是驀的揪成一團,他十分小心翼翼的抱起她,正要轉身準備走時,卻聽見翠染在身後又是哭喊又是大叫的,讓人不得安生。
李成濟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頭,這個女子知道了真相,是萬萬不能放她走了。李成濟側著臉吩咐道:“將這個宮女軟禁起來,還有,今天發生的事,一個字也不許傳到段大人的耳朵裡。”
…… ……
段芝蘭覺得自己彷彿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做夢的內容她不記得了,只是依稀之間似乎隱約聽到翠染的哭喊聲和驚叫聲,並且這聲音吵得她十分頭痛。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覺得頭真痛啊,肩上也隱約傳來一陣痠麻的感覺。
視線還未完全聚焦,模模糊糊中看見這屋子的色調並不像是東宮的房間,段芝蘭一邊揉著肩膀一邊慢吞吞支起身子,上下打量著這間房間,這不是在東宮!甚至,都不是在皇宮之中。
段芝蘭驀然驚醒,也不顧身上是否疼痛了,她騰的便坐起來,準備下榻,但一站起身又覺得頭暈目眩,頭痛欲裂,現在只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翠染……”段芝蘭叫道,可是門窗都緊閉著,這屋子裡除了她之外再也沒有任何人。她四處打量著這屋子的陳設,雖說所用的東西,香爐,小案,蠟釺等等都是上好的,可是這裡邊兒的擺設卻也太過於嚴肅了些。
段芝蘭仔細回想著她昏迷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彷彿是要去軍機營去尋段修竹,可是段修竹沒見到,卻是見到了李成濟。
再然後,她的腦海中便全是李成濟那張猙獰又邪魅的笑容,彷彿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這樣莫名其妙的暈過去了。可是現在照她這個肩上的疼痛來看,八成是被人給打傷了。
然後就昏迷了這麼久。
段芝蘭越想越來氣,跳下床,赤著腳跑到門邊,推了一下,卻發現門是從外面鎖著的,她又繞道窗子邊,窗子竟然也被封起來了,看來李成濟是鐵了心要把她關在這裡。段芝蘭憤憤不平的捏起拳頭使勁的錘了一下窗戶,根本沒能撼動它絲毫。
既然這樣,那麼這個地方多半就是軍機營內院了。按照歷朝歷代的慣例制度來看,已成年的皇子,除了太子之外是不能夠再繼續住在皇宮的,他們大多會被分到藩地做一個藩王,去管理當地的人民,或者會就近在京城賞他們一座府邸。而李成濟無疑就是直接在軍機營住下了。
段芝蘭若有所思的思考著,那麼那封信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呢。那樣的墨竹信封,那樣的字跡,幾乎沒有人會想到去懷疑他的真偽,可是昨天李成濟卻說“因為那封信是我差人寫的啊”,這就讓段芝蘭感到百思不得其解了,那麼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兄長段修竹的手書呢?
段芝蘭搖搖頭,隨即又打消了這個猜想,這個世界上能人巧匠那麼多,去模仿一個字跡應該還是不難的,何況上次在江南的時候,她不也是自己模仿了李成濟的手書這才得以混進牢房嗎?
段芝蘭無比懊惱的哀嘆一聲,這的確都怪她,實在是她太過於疏忽大意了,不過這李成濟倒還真是瞭解自己,知道自己最大的軟肋和不確定就是自己的這個兄長段修竹。只有在段修竹面前,段芝蘭才會卸下防備和偽裝,義無反顧的相信他。
段芝蘭嘴角不自覺的泛起一陣苦笑,看來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對手。何況還是像李成濟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對手,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段芝蘭思索片刻,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翠染是跟著自己一起來的,現在她在這兒被打暈了軟禁起來,那麼翠染呢,她又去了哪裡?
想到這兒,段芝蘭感到心急如焚,依著李成濟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她回去的,而她不在翠染的身邊,還真不能保證翠染的安危。段芝蘭又走到門前,用力的拍打著門板,她知道門外一定是有人在守著監視她的。
“來人吶,開門啊!”段芝蘭大聲呼叫著,如果這件事她不弄個清楚明白,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可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突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