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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濟一身戎裝,將披風解下搭在手臂上,發絲也有些淩亂——顯然是剛在城外訓練完士兵就快馬加鞭的趕過來了。
段芝蘭為什麼會在這裡?李成濟似乎感到很有一些詫異,如今他和李成浩之間的關系勢同水火,平日裡見著了都要繞道走,他萬般沒想到,這個時候了,段芝蘭竟然還不避嫌的到賢妃宮裡來看望賢妃。
況且,她還真是對自己的人品有信心啊。李成濟不知為何,心裡酸酸的,現在這個局勢,本來他李成濟和太子,和皇上早已不顧什麼手足、父子之情了,這個時候段芝蘭主動送上門來,無疑是羊入虎口,而李成濟,完全可以挾持她為人質,為籌碼,去和自己的哥哥李成浩談條件。
不過,他也清楚自己還沒有無恥到這個地步吧。
段芝蘭本來還坐在賢妃娘娘的床榻邊,此刻也站起身來,看見李成濟站在門口望著她顯露出複雜多變的神色,心中很是懊惱,方才,她就應該早一些離開的。
賢妃娘娘也是過來人了,自然知道自己的兒子見到段芝蘭心中在想什麼,她也沒有出聲,事情總是要解決的,晚輩們的事情,就留給他們自己解決好了。
段芝蘭緩步走到門口,從李成濟身邊擦身而過時,她對著他笑著點了點頭,不卑不亢,朗聲道:“二殿下。”算是打過招呼了。
說完,便徑直從他身邊經過,想要就此離開。
哪知段芝蘭才走到庭院裡,李成濟就追過來,沉聲喊道:“站住。”他怕吵著賢妃娘娘,所以聲音也不大,但是他們一前一後隔著不過一丈遠的距離,段芝蘭卻由得這一聲低沉的喝住聲停下了腳步。
她揹著李成濟不動聲色的皺了皺眉,但卻也是在段芝蘭的意料之中,她便清楚這李成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自己走。段芝蘭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她慢慢回頭,轉身,望著李成濟的眼眸澄澈,眼神恍惚但卻透亮,她掩飾著自己心中不安的情緒,強笑道:“二殿下還有什麼事嗎?”
李成濟見段芝蘭轉過身來了,也三兩步走到她面前,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面對著段芝蘭,他才發現自己一點兒脾氣都沒有。即便是這些天在朝堂上被太子黨打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因著自己的出身而受到冷嘲熱諷,就像小時候弱小,無助的自己一樣,所有的委屈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咽。
李成濟恨透了這個冰冷的皇宮,他感受不到來自這兒的一點兒溫暖和善意。他也恨透了那個坐在九五之尊龍椅上的那個人,他既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也是整個大梁的君王。可是他最恨的,還是李成浩。李成濟心裡很清楚,自己所有的痛苦和折磨都來自於他。
小時候,由於父皇的明顯偏心,宮中所有的好資源都給了李成浩,而自己呢,卻從小就受到所有人的冷落。除了段芝蘭。
他依稀記得的,那個段國公府的小女兒,並不跟著所有人的趨勢和大流去到坤寧宮趨炎附勢,去恭維李成浩,而是小心翼翼的拉起她的手,一字一句異常清晰的說道:“一生一世,一雙人。”
那時還那麼小,懂什麼啊都,想到這兒,李成濟的臉上竟浮現出了一絲無比溫柔的笑意。他又繼續想,他那時對這個女孩兒應該是沒有感覺的,但卻還是鄭重的許諾她了。一方面是母妃賢妃娘娘示意他這麼做的,另一方面,段芝蘭的確是唯一一個冷落李成浩而跑過來和他玩兒的,那時李成濟幼小的自尊心便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哪怕他明白,自己對段芝蘭,並不是愛,僅僅只是利用。可連李成濟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是,段芝蘭,她的的確確是在李成濟萬年寒冰的心中用微弱的火光劃開了一條口子,從那以後,冰雪漸漸融化,只是等到段芝蘭已經嫁作人婦,成為自己皇嫂的那一刻起,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心中早已是滿腔柔情似水,只對段芝蘭一人。
回憶戛然而止,李成濟的思緒又被拉回來,他本來有滿腔的怒氣,此刻卻都已經消耗殆盡了。他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他到底恨段芝蘭嗎?可是答案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