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蘭莞爾一笑,又見堯韋的眼神仍然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不由得死而不打一出來,用力的拍了他一下道:“看什麼看啊,沒見過女的嗎?”
堯韋被她這莞爾一笑弄的那是一個神魂顛倒,還有心思打趣道:“女的見過不少,像大哥你這麼美的小弟還是頭一次見呢。”
堯韋不禁為自己的好眼光而感到驕傲,早前他看著段芝蘭就想過若是這位段大哥換上女裝一定能夠秒殺眾多美女,沒想到今兒還真的見到活的了。而且段芝蘭並沒有讓他失望,真人反而比想象
中還要美。
段芝蘭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果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來還覺得在他面前下了個馬威之後這堯韋的性子倒是收斂了不少,沒想到這一言一行,舉手投足之間還是處處體現著玩世不恭的流氓地痞的氣質。
段芝蘭無心再與他開玩笑,想到今天這樣又是賭場又是青樓的來回折騰了一天,事情卻還是沒有任何進展,心中不免有些沮喪。
堯韋見段芝蘭似乎心情有些不好,也沒忘了正事兒,於是斂起了玩世不恭的神色,開口問道:“怎麼樣?得到什麼訊息沒有?”
段芝蘭緩緩的搖了搖頭,她不僅沮喪,而且懊悔,方才那琵琶的弦斷的可真不是時候,眼看著她馬上就能從那兩名男子口中聽出點什麼了,卻偏偏這麼巧的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事故。
那兩名男子雖然表面上沒有刁難她,心中肯定早就已經對她的身份起了疑心,今日就這樣功虧一簣了,日後若是再想從他們那兒開啟突破口,恐怕就難了。
堯韋見段芝蘭此刻的神情如此痛苦,心中竟然莫名的升起一陣心疼的感覺,段芝蘭低著頭,緊緊的鎖著秀麗的眉頭,她心中一直在責怪自己,方才實在是太過於激動,太大意了。明明就差一點兒,就有可能會從他們口中聽到也許有用的訊息,方才自己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兒呢。
堯韋無比心疼的望著段芝蘭,竟然想伸手撫平她緊緊皺著的眉頭,忽然又想到段芝蘭是他大哥,這麼做彷彿不太合適,又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罷了,別太自責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呢。”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的這條線索,現在就這樣斷了,段芝蘭心裡清楚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沒有用,也只是徒勞的浪費時間罷了。
她只得仔細回憶那兩個男子所透露出來的些微線索,那兩名男子不管是衣著,相貌還是身材都極為普通,放在人群中也不顯眼,基本上屬於那種扔在人堆裡就找不著的那種人。
可恰恰就是看起來越普通的人越不簡單。段芝蘭陷入了沉思,那兩個人在賭場裡撞見時便就鬼鬼祟祟的,行為極其可疑,即便是在青樓裡也只是挑了一個最偏僻最小的雅間,還有那張字條上究竟是內容?這青樓裡一定還有他們的眼線,事情遠遠要比段芝蘭之前想象中要複雜得多。
況且段芝蘭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自然是對京城口音十分熟悉,很明顯方才那兩名男子說話時是操著一口地地道道的京城口音,這是段芝蘭十分確定不會聽錯的。
既然是京城來的人,便不僅僅是查官銀這麼簡單的了,還更有可能和李成浩李成濟的奪嫡之爭有關。想到這兒,段芝蘭不免打了個寒顫,如果真是這樣,那麼她和太子一黨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現在看來敵方的勢力遠遠要比她想象中強大,事態的嚴重性也遠遠要比她想象中複雜,她本來還想著到了江南可以慢慢查案,現在看來時間根本就不等人,還是要加快進度才行。
段芝蘭突然想到她到了江南已經幾天了,卻還是沒有聽到兄長段修竹的訊息,按照時間來看段修竹應該已經到了而且已經開始著手查案了吧。
段芝蘭仍舊是低著頭,邊想事情邊和堯韋並肩走著,她這絕美的容貌不管是走到哪兒都非常引人注目,何況還是在這兒青樓中,不時有客人打著段芝蘭的主意,可礙於堯韋的身份和麵子又都不敢太過於放肆。
青樓女子見段芝蘭著實眼生,還一路和堯公子在一起,不像同行,也都紛紛猜測著她的身份。然而這青樓中人來人往的,即便是再疑惑,也只能壓在心底。
忽然,一雙黑色的官靴出現在段芝蘭的視線裡,段芝蘭停住腳步,那雙官靴的主人也隨之停下腳步。段芝蘭這才反應過來,心中一個咯噔,暗暗捏緊了拳頭。這官靴上雕刻的圖案彰顯了它的主人高貴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皇上欽賜的欽差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