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後,陳凱來到陳默座位前面,笑著說:“剛才蔣老師還問我你為什麼不寫詩了。”
“那你怎麼回答的?”陳默問。
“我當然不能說實話啊,我說你是因為學習才放棄的。”
“你還算不笨。”
“什麼?陳默還會寫詩?”後面的謝梓琳說話了。
陳凱取笑道:“你都給他表白了,居然還不知道他會寫詩?”
謝梓琳黑著臉,一腳踢了過去。陳凱急忙跳到門邊,躲過了謝梓琳的進攻,陳默的腳卻正好放在那裡,無辜被謝梓琳踢了。謝梓琳忙說:“對不起。”又對陳凱說:“陳凱你這個王八蛋,跳什麼跳。”
陳默也不說疼,只瞪了陳凱一眼。
陳凱又對謝梓琳說:“最毒婦人心,你又謀殺親夫。”
謝梓琳無話可說,微微低下頭去。丘離見這情況,便過來解圍,先對陳凱說:“好啦,別總是取笑我們家梓琳,人家很害羞的。”又對陳默說:“同桌,你還會寫詩啊?”
陳默沒有回答,只點了點頭。
陳凱說:“那當然,我們家陳默不僅會寫詩,還會寫小說呢。”
“是不是叫《江城的夏天》?”餘倩突然說。
“哇,這麼出名啊,你也知道?”陳凱又說。
“什麼《江城的夏天》?”丘離問。
“上學期《五色筆》上連載的一部小說,我還挺喜歡的,不過這學期突然沒有了,我還正奇怪呢。”餘倩說。
丘離看著陳默說:“哇塞,我同桌真厲害。”又對謝梓琳說:“你聽見了嗎,我同桌可是大才子。”
“怎麼這學期不寫了?”餘倩問陳默。
陳默嘆了口氣說:“唉,往事不堪回首啊,別提了。”
謝梓琳雖一直豎起耳朵聽著,對陳默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又深了幾分,她搖了搖頭,拿出課本預習。陳凱見謝梓琳不說話,便走到她的座位旁邊,半蹲著,輕聲說:“是不是更喜歡陳默了。”謝梓琳看也不看陳凱,直接使勁踩了他一腳。陳凱直喊疼,還對陳默說:“陳默,你也不管管這個潑婦。”陳默笑了笑,也不回頭,說:“讓你嘴賤,活該。”陳凱大笑了兩聲,小跑回了座位。
第二節課下課,也就是大課間的時候,張雪峰鼓足勇氣,經小樹林慢慢走到23班,想約鄧清週末一起去吃過橋米線。去的路上,他還有點緊張,擔心鄧清不會答應他。當他見到鄧清,扭扭捏捏地說出他的請求,鄧清竟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向鄧清確認了兩遍,鄧清卻笑著說:“答應了,答應了,我說話算話。”。
鄧清走進教室後,張雪峰高興得跳了起來,是真的跳了起來。他跑進小樹林,嘴裡一直說:“yes,yes,yes。”他怎麼也想不到鄧清這麼容易就答應他了,再想想一直以來的怯懦,他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其實感情本來就是這樣,最艱難的一步就是說出口,這需要很大的勇氣才做得到。有些人總是不敢說,生怕說出來後就會失去那個人,於是,他們把秘密埋在心裡,以最安全的方式和那個人相處。他們都明白,最安全的方式是沒有結局的,卻還要傻傻地安慰自己:“沒有結局的結局才是最好的結局。”
張雪峰從前門跑進2班,對陳默做出勝利的手勢,又跑回到座位上,巨大的喜悅讓他坐立不安。陳默見張雪峰成功了,也暗暗對自己說:“現在只剩下我了,可不能丟人。”他的心更加篤定了,只等著夜晚到來。
晚自習結束,謝梓琳多寫了幾分鐘作業,丘離和餘倩都走了,周圍只剩下她和陳默。謝梓琳收拾好了書包,又踢了陳默的椅子,正要和他告別。陳默回過頭,小聲地說:“在外面等我。”
謝梓琳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陳默稍微大點聲說:“我說,在外面等我。”
“我等你幹什麼?你要去我家啊?”謝梓琳也小聲說。
“我叫你等你就等,別問那麼多。”
“那你快點,我還要回家呢。”
謝梓琳背上書包,往後門走了,心裡七上八下的,不知道陳默的意圖。教室裡還有一些同學,陳默不想被別人知道,他繼續寫作業,估計謝梓琳走出了後門,便從前門出去了。謝梓琳站在1班教室外面,陳默走下臺階,盡量離教室遠一點,向謝梓琳走了過去。
謝梓琳站在臺階上,陳默站在臺階下。謝梓琳問:“找我什麼事?”
“我送你。”陳默坦然的說。
“什麼?你送我?是不是認真的。”
“我把你送到車棚,然後我就回來。”
“你為什麼送我?老孃不怕天黑,也不怕鬼。”
“我就是想送你,你到底走不走?不走的話,我就走了。”
謝梓琳聽說陳默要送她,心裡其實很開心,只是不想讓陳默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一直繞彎。現在陳默說要走了,謝梓琳還以為他要回寢室了,頓時有點捨不得,正打算攔住他不讓走。萬萬沒想到,陳默不回寢室,竟然走向車棚的方向。謝梓琳露出了笑容,提了提書包,小跑兩步跟了上去。
2班教室裡,程巍還坐在位置上,卻沒有寫作業,而是看著前面的李元靜。董陽和陶炎也在教室,一看程巍的樣子就猜到了他的心思。董陽起了身,走到程巍身邊,用手指了指李元靜,二話不說就拉起了他。程巍點點頭,陶炎也走了過來,三個人一起走向李元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