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兩個人在筆記本上聊得那麼high,也不知道聊了些什麼。”鐘天藍說。
“我要和陳秀才鬥鬥詩。”楊紫怡說。
“少廢話,接招,”陳默脫口而出,“上窮碧落下黃泉,”
“兩處茫茫皆不見。劉郎已恨蓬山遠,”
“更隔蓬山一萬重。人生若只如初見,”
“何事秋風悲畫扇。相思相見知何日,”
“此時此夜難為情。春風十裡揚州路,”
“捲上珠簾總不如。枝上柳綿吹又少,”
“天涯何處無芳草。系我一生心,”
“負你千行淚。夜月一簾幽夢,”
“春風十裡柔情。淚眼問花花不語,”
“亂紅飛過鞦韆去。千金縱買相如賦,”
“脈脈此情誰訴……”
“停!停!”任傑打斷陳默,“你們是吃炫邁了嗎?還停不下來了。”
鐘天藍也說:“你們兩個真般配啊,都這麼有文化。”
楊紫怡臉紅了,伸手去捏鐘天藍的嘴巴,“我今天要看看狗嘴裡到底吐得出象牙不。”
鐘天藍忙躲開,“我錯了我錯了,開個玩笑還不成。”
陳默說:“今天先到這兒,明天再來。”
正巧鈴聲響了,四個人都好好坐回座位上自習了。楊紫怡將她和陳默對話的那張紙小心翼翼地從筆記本上撕了下來,折成一個小的方形,裝進了褲子口袋裡,臉上洋溢著幸福的表情。鐘天藍對這樣的事早已習以為常,楊紫怡經常把自己和陳默相關的小物件收藏起來,而大多時候都被鐘天藍看見了。她知道楊紫怡還是喜歡陳默,即使陳默有了女朋友,楊紫怡也不會停止對他的感情。其實不是不會,而是不能,是做不到。
晚自習下課後,楊紫怡回到寢室,坐在床上,拿出那個專屬於她和陳默的記事本,又從褲子口袋摸出那張紙,用膠帶把它貼在自己的筆記本上。她往前翻了幾頁,上面已經有好多陳默的詩歌和文章,全是從五色筆雜志上剪下來的,下面還寫有她的讀後感;還有一些是日記,這些日記都和陳默相關,是她倆日常生活的點滴,包括她幫陳默給蔣紅怡選禮物盒那次。楊紫怡放好本子,躺在床上,幻想著明天和陳默繼續鬥詩的場景,微笑地閉上眼睛。
第二天傍晚。楊紫怡吃了晚飯,回教室的路上都在想詩句,待會兒就要和陳默比賽了,她得想幾句刁鑽的詩,不然難不倒陳默。走到藝術走廊時,楊紫怡突然聽見有人叫她,她順著聲音,看到陳默正坐在小樹林裡,她小跑了過去。
他們本來約好在教室,但陳默擔心鬥詩時吵著同學們,就臨時決定在小樹林裡鬥詩,他吃了飯就來到小樹林,坐在木凳上等著楊紫怡,順便準備幾首刁鑽的詩,正巧這時候楊紫怡也回來了,陳默看到她就把她叫了過來。
小樹林裡,正對著每一個教室都有一張桌子和四個凳子,都是木樁做成的,平時很多同學來這兒晨讀、看書、休息。楊紫怡走到陳默面前,陳默把早就準備好的物理書遞給她,用來當坐墊。楊紫怡笑著接過來,然後把書放在陳默對面的凳子上。
楊紫怡坐下說:“我可不會因為一個墊子就手下留情噢。”
“我不是請你手下留情,我是請你等會兒哭了不要怪我欺負女生。”
“看你囂張那樣兒,指不定待會兒誰哭呢。”
“那開始咯,”陳默說,“蟬噪林逾靜,”
“鳥鳴山更幽。餘霞散成綺,”
“澄江靜如練。何須淺碧深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