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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段峽谷,近處大約有一百多米寬,大概就是一個大型足球場長邊的尺寸,峽谷並不是直的,聳峙的山崖走勢如蛇形蜿蜒,再看過去的峽谷似乎更寬一些,再過去,又更窄了。
此時的山路只能容一個人通行,山崖越來越陡峭,他們漸漸發現自己居然條件反射地往崖壁上靠,腳下離谷底有一百五十、一百六十米,那麼落差的高度大概是一百二十米,山頂離谷底落差約有兩百,這個谷地切割得挺深。
崔亮估算著資料,走在前面的東侵曉卻停了下來,他說道:“你們看,那邊有些洞xue……”
峽谷的右岸,大宅院的對面,直立的懸崖中部橫著兩道挖進山體的廊道,外圍的列柱直接就是山體的岩石。太過遙遠,而且角度不好,看不清裡面的細節——就這樣看過去,彷彿是一個個深陷的石窟窿寂寞、蕭條地橫在那裡。
雖然無法掩蓋它們衰敗的痕跡,但這兩排廊道也太過震撼了,直接在懸崖上開鑿,何等巨大的工程量。
“這朱家溝到底是什麼地方?”單之秋忍不住嘀咕。
“建大宅所用的石磚就地取材?”東侵曉隨便提出了一個假設。
“萬一大宅用磚是土燒的呢,而且取材也不用挖得這麼藝術吧?”崔亮說道。
“需要大量的人力與物資,那麼就只能證明這裡很方便出去了。崔亮,我們醒來的地方不是有一個碉樓嗎?太行山和呂梁山有很多隘口和橫谷,都是以前的軍事通道。”東侵曉說道。
“這個可能性比較大。”崔亮認同了他的說法。
他們轉到山崖的盡頭,又發現了一條小峽谷,原來這裡的峽谷是丫字形的,這條峽谷比較窄,近處才二十米,往大宅院的相反方向延伸,山岩遮擋得厲害。他們正想著如何過去山岩對面,卻看見小峽谷裡頭有一條藤橋,被山體遮住了一半,距離他們幾十米。
橋的做法很粗糙,木板豎向鋪在結繩上,不像一般的橋那樣橫著鋪,看起來不正宗,又有些危險,不過才十米長,走得快的話幾秒鐘就過去了。三人看了下,決定輪著走,怕破落成這樣子的橋無法同時承擔三個人的重量。
轉到對面的山崖,山體一下子就遮住朱家大宅,再繞出小峽谷,路才變得好走,有一米多寬,修路的時候似乎切削了一些山體,崖面很直,接近路面的地方有許多圓形的鑿痕,這些鑿痕有大碗的尺寸,深入山體一尺,間隔勻稱。
崔亮很快明白了這些鑿痕在過去的用途,離大宅還有一百米,終於看清了剛才遙望到的木板步道。圓木直接挑出山崖,懸空而設,寬度有三米幾,太寬了,走車都沒問題。原來一路上的鑿痕是架設懸空步道留下的,看來以前懸空步道規模很大,一直鋪到小峽谷那邊。懸空的步道嵌入山崖,底下的支撐結構勻稱大氣,但太舊了,木頭都是青灰色的,還有許多裂痕。
他們一開始小心翼翼地靠著山體走,不一會,東侵曉發現步道很穩當,就在懸空的地方蹦踏起來了。
“哇,真的是太驚人了!”東侵曉高興地說,“崔亮,我更肯定這裡最初是軍事要地了,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工程?”
“恩,我贊同。”最後這一百米,崔亮也為懸空步道驚人的建築水平而傾倒,心情放鬆了許多。
從太陽的角度估算,這個大宅大致是坐西北面東南的。看來選址經過了精心的朝向考慮,峽谷大體南北走向,在左岸建房幾乎會變成坐西向東的格局,不過峽谷不直,許多山段都有偏斜,大宅選了一個不錯的山段。
大宅前面已經沒有人,馬上就到了大宅跟前,它的正面沒有屋頂,高六米的牆從大宅左邊橫貫到大宅右邊,他們走到正門前,約莫估量了長度,這堵牆有八十米,完全是他們母校兩棟教學樓的長度了,近看的建築規模果然很驚人。
大宅只有中部偏右的大門緊鎖,最兩邊的小門都是開著的。三人驚嘆了一會,才想起求助的目的,商量了一下,是應該從小門進去找人,還是應該去敲一下大門。
這時大門卻開了,從裡面走出了兩個人。這兩人出門很急,一出來就發現他們,似乎有些驚訝。身板高大的黑衣男人抱著一捆棕色的草繩,另一年輕人似乎是混血兒,淺灰褐的長卷發,五官立體,衣服色彩搭配明麗開朗卻沉穩,他雙手插著長外套的口袋,視線正掃向幾米外的他們。
這荒山野嶺中為什麼會有兩個明顯不是山民的人?而且還有一個俊俏得像了外國妞的混血兒。
“你認識的人?”黑衣男人突然對混血兒說。
“不認識。”混血兒馬上說。
“傅榮華,你丫的就是騙子,他剛剛就盯著你看,現在表情又變了。”黑衣男人說。
崔亮是聽到“傅榮華”這個名字條件反射地愕然了下,想起馮遷講過的危險分子,所以表情稍微有點變化,看來黑衣的家夥是人精,要不要這麼觀察細微。當然,“傅榮華”其實是一個很常見的中文名。
“哎。”混血兒——這個名字叫白晝的年輕人嘆了一口氣,說道,“崔亮,四年沒見,你還是不會說謊。你給他解釋一下,你只是路過。”